华品第十九
孰能择地,舍鉴取天,唯说法句,如择善华。
如来所以演此偈者,欲以生言致难,然无能致诘者。佛还自说,孰能择地,舍鉴取天,唯说法句,如择善华。佛以偈报曰:
学者择地,舍鉴取天,善说法句,能采德华。
学者择地者,所谓向阿罗汉。云何名为地?所谓地者,爱种是也。学者执信择选善地,除爱根本自致成道,是故说,学者择地也。舍鉴取天者,学人修行,从此世间上至诸天,披求爱本永断无余,天龙鬼神八部将军,其有爱者皆能除断,是故说,舍鉴取天也。善说法句,能采德华者,句身味身分别义理一一剖判,以无碍智解诸缚着,犹如学人采致众华以为鬘饰,卖既得价,观者无厌,善说法句亦复如是,敷演玄微广采众妙,是故善说法句也。
断林勿断树,林中多生惧,
断林灭林名,无林谓比丘。
昔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尔时世尊与无央数众说法,前后围绕。时有一人,信心坚固,舍家妻子捐弃五亲,出家学道求为沙门。尔时彼人在大众中,心念宿旧五欲自娱,忆女颜貌如现目前,阴便动起;心怀惭愧,即诣静处以刀断之,血流溢出迷闷不自觉知。尔时世尊告大众曰:“汝等观此愚人,应获而不获,不断而便断之。夫欲断者,当断结使诸缚,何乃断此形相?”由是如来频说三偈:
断林勿断树,林中多生惧,未断林顷,增人缚着。
断林勿断树,林中多生惧,心缚无解,如犊恋母。
未断林顷,增人缚着,未断结使缚着诸想,心使流驰不能专一,是故说,未断林顷,增人缚着也。心缚无解者,如苦行人常乐山薮,所以然者,皆由彼山得成道故,是故说,心缚无解。犹犊恋母者,犹如新生犊子,其心终不离母,此众生类亦复如是,众结未尽为狐疑所追逐,是故说,如犊恋母也。
当自断恋,如秋池华,息迹受教,佛说泥洹。
当自断恋,如秋池华者,爱之染神病无端绪,犹如莲华色鲜且好,其有见者莫不爱乐,及秋华萎,人心皆离不复贪乐,是故说,当自断恋,如秋池华。息迹受教者,息迹者贤圣人,受正教诫初无差违,善法日增恶法日退。何以故?以佛说泥洹乐,泥洹中无苦恼众患切身,是故说,佛说泥洹乐也。
如彼可意华,色好而无香,
工言华如是,无果不得报。
尔时世尊愍彼群生,欲演法教故说斯偈,夫说法人,上中下善义理深邃,言行自违不获其报,是故世尊说不得其果。如来所以说此偈者,欲训后弟子,欲令师教严切,现弟子义承受教诫,或时弟子不堪教戒,是故说,如彼可意华,色好而无香,工言善如是,无果不得报也。
如彼可意华,色好而香洁,
工言善如是,必得其果报。
尔时世尊为诸人前,频而说斯法,彼说法人声响清彻言无忌难,为众生说法上中下善,义味具足,净修梵行义理深邃,智者分别,已行专正训彼亦尔,皆顺于法不违义理,世尊说具得果报,是故说,如彼可意华,色好形香洁,工言善如是,必得其果报也。
如蜂集华,不扰色香,但取味去,仁入聚然。
尔时世尊,为分越比丘而说斯偈,彼与食人与处求观,见前人善色恶色若好若丑,见彼容姿熟视不离,见彼不端正者目不视之,闻彼香者以鼻嗅之,见彼秽者背而舍之,忆彼善色善香,还至房中昼夜思想。尔时世尊观见比丘心各如是,佛告比丘:“汝等何不如蜂采华?但取味去不扰色香。汝比丘!善香恶香善色恶色若好若丑,何所加益?大家小家饶财贫贱,汝等如心便负彼人。如仁所行,何不如是行?”是故说,如蜂集华,不扰色香,但取味去,仁入聚然也。多作宝华,结步瑶琦者,如彼工巧华鬘弟子,多集众华作华鬘,价以自存活。诸比丘见彼所行,便自造未曾有鬘,世尊说:“各造华鬘,汝等如是。正是行时,造无数行乃得人身,何不作福德而自修习布施思惟教诫,精进修戒持净梵行?”是故说,多作宝华,结步瑶琦,广积德者,所生转好也。
愚诵千章,不解一句,智解一句,即解百义。
愚诵千章,不解一句者,愚者无智无行无见无眼不修闻,但有浅智粗智,贪食彼千句不解一句,是故说,愚诵千章,不解一句也。智解一句,即解百义者,智者有眼有见能细思惟,彼一义围绕义如此,法应尔不应尔,是故说,智解一句,即解百义也。
犹如雨时华,萌芽始欲敷,
淫怒痴如是,比丘得解脱。
犹如雨时华,萌芽始欲生者,犹如雨时天华得敷开亦不减,华叶堕落芽生益好,是故说,犹如雨时华,萌芽始欲敷。淫怒痴如是,比丘得解脱者,“汝等比丘,不畏王故作道人,不畏贼故作道人,不畏责故作道人,不畏病故作道人,不畏役故作道人。汝等所以作道人者,患厌世苦作道人,欲离生老病死故作道人,为尔不?”比丘答曰:“如是,世尊!”“汝等何不思惟去淫怒痴?远离结使不与从事,当吐当除当灭当获。何等当获二业?自为己、为他人。自为己者,以善熏身,为他人者,若受人信施,衣被饭食床敷卧具病瘦医药,则无有损。”是故说,淫怒痴如是,比丘得解脱也。
如作田沟,近于大道,中生莲华,香洁可意。
如作田沟,近于大道者,所谓田沟者,不净秽恶尽顺其中,人见患之不肯亲近,行则避之目不欲视,是故说,如作田沟,近于大道也。中生莲华,香洁可意者,色成就香成就,人见欢喜当作是意,不问其地但观其华。“云何于此处乃生极妙华?甚为奇特世之希有。”是故说,中生莲华,香洁可意也。
有生死然,凡夫处边,慧者乐出,为佛弟子。
昔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尔时世尊一日一夜六时观察,颇有众生应从佛度,反更坠他凡夫地,则于佛法有大阙减。以天眼见舍卫城里,有一旃陀罗儿。客除粪以自存命。尔时世尊,到时着衣持钵入舍卫城分卫,以次渐渐至彼旃陀罗家。时客除粪者,遥见世尊来,内怀惭耻,即避世尊更诣余巷,如来忽然复往逆之。其人自念:“吾担粪秽臭恶不净,今日何由得觐世尊?”复欲避走,诣一泽地,索断瓶破秽污净地,恐地主瞋意欲驰走。佛遥唤曰:“吾今故为汝来,复欲何趣?”其人报曰:“身体秽污,不敢亲近尊颜,是故欲避之耳。尊今当知,早丧父母,五亲凋落无有妻息,孤穷单立,客除粪以自存活。不审世尊何所教诫?乃能慈愍与罪人共语。”尔时世尊告曰:“汝随我来,欲度卿为沙门。”其人白佛言:“云何世尊!地狱饿鬼畜生亦得为道乎?”尔时世尊告彼人曰:“吾今永世以来修无数行求成佛道,正为罪苦人耳。”尔时世尊即以神力,手执其人上升虚空,往至恒水侧沐浴彼人身体香洁,复以神力接至祇洹精舍,敕诸比丘:“将此人度为沙门。”受教即度为沙门。其人已得为道,内自思惟:“吾出寒贱,幸有微福得染道味,今不自求求于道者,后堕凡细复剧于今。”即自劝励精勤日新,未经旬日便得须陀洹果、斯陀含果、阿那含果、阿罗汉果,六通清彻涌没自由,即诣一大方石,当中央坐补纳故衣。
尔时王波斯匿,闻佛度旃陀罗儿客除粪者,王自思惟:“佛出释种豪族姓家,左右弟子皆出四姓,长者种婆罗门种刹利种,来入宫室受人供养信施,五体投地接足而礼;今闻如来度旃陀罗种,我等云何屈伏礼敬?吾今当往责数如来。”王自严驾出诣如来所,未到之顷,见一比丘坐大方石补纳故衣,有五百净居天围绕礼觐。王直前语比丘曰:“今烦比丘往白世尊:“王波斯匿在外,欲觐世尊。”比丘闻已即没入石中,从如来精舍地中出,前白佛言:“王波斯匿在外欲见世尊。”佛告比丘:“汝今还从此地入,从彼石出,告王曰:“宜知是时。”即如佛教,从石涌出告语王曰:“如来有教,大王宜知是时。”波斯匿王复作是念:“我今所以来者,欲问彼除粪人,今且舍置,先问此比丘云何得入是刚硬石里涌没自由?亦当问此比丘为是何人?”尔时波斯匿王,即除王饰前至佛所,头面礼足在一面坐,须臾退坐前白佛言:“向者比丘为名何等?乃能有此神力,石里往反无有挂碍。”佛告王曰:“此是客除粪人,今有神力如是。”尔时世尊以此因缘便说二偈:“犹如秽污恶地田沟深坑,生香洁莲华。云何大王!有目之士当取此华不乎?”王白佛言:“唯然世尊!华极香洁当取庄饰,秽污当观如母胎,于彼胎中生功德华。”时波斯匿王叉手合掌前白佛言:“唯然世尊!彼人快得善利,蒙圣垂教得在道次,既得为道,神足变化不可思议。自今以始,终身请此比丘供养,四事不阙。”是故说,慧者乐出家,为佛弟子。
如有采华,专意不散,村睡水漂,为死所牵。
如有采华,专意不散者,昔有众多人在野采华,采择妙者竞取好者,是故说,如有采花,专意不散也。村睡水漂,为死所牵者,时彼人民采华疲惓归家睡眠,客水暴溢尽漂杀之,是故说,村睡水漂,为死所牵也。
如有采华,专意不散,欲意无厌,为穷所困。
如有采华,专意不散者,是时人民采致妙华,竞取好者奔趣东西,要获妙香以用欢庆,是故说,如有采华,专意不散也。欲意无厌,为穷所困者,所以采取华者,欲以五欲自娱快自纵恣,莫知来变不观未然,来变进趣死日逼至乃知为困,是故说,欲意无厌,为穷所困也。
如有采华,专意不散,未获财业,为穷所困。
如有采华,专意不散者,是时人民穷俭多乏,采华往卖用自存济,是故说,如有采华,专意不散也。未获财业,为穷所困者,其人殷勤所在求财,不称其愿不充悕望,便为穷所逼,舍此形当更受身,皆由无虑故舍形受形,是故说,未获财业,为穷所困也。
观身如坏,幻法野马,断魔华敷,不睹死王。
观身如坏者,犹彼坏器危脆不牢必当败坏,为磨灭法不可恃怙悉当归尽,渐渐积聚乃成堆阜。此四大身亦复如是,不可恃怙皆当归尽,为磨灭法,如是不久当捐弃冢间,是故说,观身如坏也。幻法野马者,犹如野马光焰炽明幻人眼目,人欲往就寻究不知所在,徒自疲劳无所克获。解知诸法皆悉如是,无强无牢不可恃怙,是故说,幻法野马也。断魔华敷者,所谓魔者称为自在天子,彼所著结发,以见谛思惟道往断,断已断当断,剥已剥当剥,打已打当打,是故说,断魔华敷也。不睹死王者,见谛思惟道所应断结已尽无余,不复进趣向于自在天子,亦复不为天所牵连,是故说,不睹死王也。
此身如沫,幻法自然,断魔华敷,不睹死王。
此身如沫者,犹如聚沫不得久停不可恃怙,捉便消灭不可护持,此四大身亦复如是,无力无强亦无坚固,是故说,是身如沫也。幻法自然者,犹如幻化之物诳惑他人,非真非实,愚人染着谓为己,有智者观察无一可贪,是故说,幻法自然。断魔华敷者,见谛思惟所断结使永尽无余,更不适彼言而亲近之,是故说,断魔华敷也。不见死王者,见谛思惟结已尽,独王三千,存亡自由,更不为自在天子所拘录,是故说,不见死王也。解身与贪,一而不异,学能舍牢有,如选忧昙钵,比丘度彼此,如蛇脱故皮。学能舍牢有者,有中牢者何者是?可谓五欲是。心意染着不能舍离,令此众生兴意染着,流转五道周而复始,一形毁坏复受一形。世间复有何者牢?所谓五盛阴身是。复使众生类终日玩习不能去离,然彼学人执意牢固。能舍此牢有者,可谓贤圣,能舍五盛阴身及五欲者,是谓应贤圣行,是故说,学能舍牢有也。如选忧昙钵者,善别之人选择妙华求忧昙钵,形神疲劳不能克获,意便疲厌即舍而去,是故说,如选忧钵也。比丘度彼此者,所谓比丘者,破诸结使毁辱形体,着衣持钵行乞度人。度彼此者,谓内外六情,内六入外六尘,是故说,比丘度彼此也。如蛇脱故皮者,贤圣人,三有牢者,为贤圣之道也,圣人能舍贤圣道,入无为泥洹城,是故说,如蛇脱故皮也。
出曜经马喻品第二十
如马调软,随意所如,信戒精进,
定法要具,忍和意定,是断诸苦。
如马调软,随意所如者,如有善调马之士以策御马,随意所如不失本彻,马性刚直复恐鞭捶,恒自将护以虑为失,是故说,如马调软,随意所如也。信戒精进,定法要具者,比丘执行亦如彼马,内恒思惟恐有过失,复恐诸梵行人来见呵责,信心向佛法僧,精进牢固不可沮坏,意常入定,分别诸法亦不漏失,是故说,信戒精进,定法要具也。忍和意定者,学人进行调御诸根不令放逸,于诸根门悉得自在忍力具足,若人毁誉称讥苦乐,不兴恚心亦无是非,是故说,忍和意定也。是断诸苦者,有中有余无余尽能断入泥洹中,是故说,是断诸苦。
从是住定,如马调御,断恚无漏,是受天乐。
从是住定者,彼习定人收摄诸根,执意不乱心无他念,心所念法亦不流驰,是故说,从是住定也。如马调御者,如彼调马人,见彼恶马𢤱悷不调,着之羁靽加复策捶然后乃调,随意所如无有疑滞,是故说,如马调御也。断恚无漏者,诸恚已尽无复诸漏,更不受当来有、后不复生,是故说,断恚无漏也。是受天乐者,诸天昼夜卫护罗汉说功德,舍天重位来至人间,称誉贤圣功德,展转远布无不闻者,是故说,是受天乐也。
不恣在放恣,于眠多觉寤,
如羸马比良,弃恶乃为贤。
不恣在放恣,于眠多觉悟者,如彼修行人心无放逸,叹说不放逸之德,乐于闲静不处愦乱,见放逸者劝使除贪。夫放逸人不获善本多失财货,于眠多觉悟,忆佛契经如来所说:“若人睡眠多有所损,应成之物反更坏败,不应成物反更成立,皆由睡眠而有此变。”是故说,不恣在放恣,于眠多觉悟也。如羸马比良,弃恶乃为贤者,犹如两马同趣一向,一马肥良走速,一者羸劣走不及伴,然彼羸者先得正道垂欲究竟,后良马以进超过于劣马。此众生类亦复如是,有利根人贪着睡眠不肯修学,有钝根人意勤修学不着放逸,是故说,如羸马比良,弃恶乃为贤。
惭愧之人,智慧成就,是易诱进,如策良马。
惭愧之人,智慧成就者,如人习行耻不及众,得一望一转欲前进,于行阙一者便自羞耻,“吾宿有何缘习行而不果获?”烦惋自责如丧二亲,意常欲离恶不善法。是故说,惭愧之人,智慧成就也。是易诱进,如策良马者,尽能灭一切诸恶,永拔根原无复尘翳,如斯之人易进为道,是故说,是易诱进。良马者,彼御马人调御恶马能令调良,豫知人意之所趣向,是故说,如策良马。
譬马调正,可中王乘,调为人尊,乃受成信。
譬马调正者,如彼王厩有三种马,一者上二者中三者下,喂食养育尽无差别,上马者王数观视,中马者遣人看视,下马者遣奴看视。是故说,譬马调正也。可中王乘者,金银挍具种种缨络,乘有所至行步安庠,如王所念终不违错,是故说,可中王乘也。调为人尊者,处众人中为尊为上无有过者,最为第一无以为喻亦无俦匹,是故说,调为人尊也。乃受成信者,闻彼讥谤不怀忧戚,逆愍其人后当受殃,己终不瞋亦无恚怒,不生恶心向于前人,是故说,乃受诚信也。
虽为常调,如彼新驰,亦最善象,不如自调。
虽为常调者,犹如调马人少来知马进趣,良善驽钝悉皆了知,某者易调、某者难调,某者性急、某者性缓,能别此者乃谓善察,是故说,虽为常调也。如彼新驰者,复知恶马不可调御,方始教习乘走东西,未经旬日复得调良,若志固不可调者,即付外人驮薪负草,是故说,如彼新驰也。亦最善象者,最善象者意伏心调,身体粗涩兽中最大,为人所爱观者无厌,是故说,亦最善象也。不如自调者,人能自调御除非去邪,为诸天世人、诸佛世尊、神通得道者所见敬,是故说,不如自调也。
彼不能乘,人所不至,唯自调者,乃到调方。
彼不能乘,人所不至者,不能乘此乘至无畏境,亦复不能乘此乘至安隐处,复不能乘此至无灾患处,是故说,彼不能乘也。唯自调者,乃到调方者,人能自调御,识神速到安隐处,不调者能使调,不正者能使正,永处无为,不复经历忧悲喜怒,是故说,唯自调者,乃到调方。
彼不能乘,人所不至,唯自调者,灭一切恶。
彼不能乘,人所不至者,不能乘此乘去离地狱饿鬼畜生,亦复不能超越八难,是故说,彼不能乘,人所不至也。唯自调者,灭一切恶者,人能自调众善普会,于诸结使最得自在,尽能灭地狱饿鬼畜生踪迹,是故说,唯自调者,灭一切恶。
彼不能乘,人所不至,唯自调者,脱一切苦。
彼不能乘,人所不至者,乘此乘不能尽苦原本从此岸至彼岸。何以故?乘者非至竟乘、非第一义乘。是故说,彼不能乘,人所不至也。唯自调者,脱一切苦,永尽于苦无复生死,是故说,唯自调者,脱一切苦也。
彼不能乘,人所不至,唯自调者,得至泥洹。
彼不能乘,人所不至者,不知踪迹,况当知泥洹有可见耶?此事不然,是故说,彼不能乘,人所不至也。唯自调者,得至泥洹,解知泥洹亦自虚寂,专意一向无他异念,是故说,唯自调者,得至泥洹。
常自调御,如止奔马,自能防制,念度苦原。
常自调御者,念自调御去恶即善,如契经说,佛告咒那曰:“自不调御意不专一故,调御余者,此事不然,欲得调人,先当自调。”是故说,常自调御也。如止奔马者,如彼调马人,调和奔逸马避危就安,是故说,如止奔马也。自能防制,念度苦原者,众行已具便不履苦越过苦表。何者苦表?灭尽泥洹是,彼无复众苦热恼,是故说,自念防制,念度苦原也。
自为自卫护,自归求自度,
是故躬自慎,如商贾良马。
昔佛在罗阅城竹园迦兰陀所。尔时耆域药王请佛及比丘僧,又除般特一人。所以然者,以彼般特四月之中不能诵扫帚名得。尔时如来及比丘僧,往到彼家各次第坐,耆域即起行清净水,如来不受清净水,耆域白佛言:“不审如来以何因缘不受水?”佛告耆域:“今此众中无有般特比丘,是故不受水耳。”耆域白佛:“此般特四月之中不能诵扫帚名得,行道放牛牧羊人,皆诵得此偈。何故请此人?”佛告耆域:“汝不请般特者,吾不受清净水。”时耆域承佛教诫,即遣人往唤般特。佛告贤者阿难:“汝授钵与般特。”佛复告般特:“莫起于坐,遥授钵盂着如来手中。”尔时耆域见神力如是,乃自悔责:“咄我大误,毁辱贤圣,今日乃知不可犯其口言。”即生恭敬心向般特比丘,乃不殷勤于五百人许。尔时世尊广说曩昔因缘:“过去久远无数世时,尔时耆域身躬为马将,贩卖转易。时,驱千疋马往诣他国,中路有一马产驹,其主即以驹与人,驱马进路。寻进他国与国王相见,王问马将:“吾今观此千疋马,是凡常马,然其中有一马,悲鸣声不与常马同,此马必生驳驹,其驹设长大者,价与此千疋马等。若我得此驹者诸马尽买,不得驹者吾不买马。”马将报曰:“自涉路已来,不忆马产驹。”王告彼人:“吾诵马相,闻马母声必知其驹好恶。”马将追忆退还自念:“近于道路此马母如产驳驹,即与中路主人。”其驹未经旬日便作人语,语其主曰:“若使马将来索我者,得五百疋马持我身与,不得五百疋马莫持与之。”数日之中马将自至,近留马驹以相付托:“君有养活劳苦,今以一疋好马赎之,愿见相还。”其人答曰:“吾本不强从君索驹,自君去后勤苦养活,若今以五百疋马赎,尔乃相还。”即如其言以五百疋马赎,乃得本驹。”佛告耆域:“汝昔先薄贱马驹用持乞人,后以五百疋马赎取,先贱而后贵。今亦如是,请五百比丘,留般特一人,今反贵重般特,薄贱五百人。斯缘久矣,非适今日。”是故说,如商贾良马也(马喻品第二十竟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