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如是:
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。尔时有国王,因梵志女而生一子,名曰至诚。外道异学,审裸形子,而为作子。其裸形子,智慧聪明,有超异之慧,有所讲说,多所降伏,于诸经典无所不博,普为众人共其国王,博达众谊,往诣世尊。其尼揵有四姊弟,因梵志生,敬乐异学:一名饕餮、二名兴贪、三名金诚、四名诚雪。时裸形子,遣诣佛所,欲试世尊,皆受法则悉知经谊,具来我说。尔时姊弟,各相谓言:“吾等共诣沙门瞿昙所,试其举动,行步进止,取其长短。”便共往诣,弃捐居家,悉为沙门,受具足戒。时佛世尊,以往世喻,而开化之,导示本原,诸根所从,功德之本,弃捐贡高,除其憍慢,皆得罗汉。
时裸形子,问诸姊弟:“所试云何?”诸女则以无央数谊,嗟叹世尊,称誉经典法律之妙,不可胜限。时裸形子,不受女言:“汝等以家事往欲试乱道,反为世尊所见摄取迷惑诳诈。譬如有人行入水中,洗去垢浊令身净洁,反溺水死;汝等如是,欲往试佛坏其道意,视其举动,取其长短,反为瞿昙所见迷惑,没溺自失不得济己。譬如有人行入果树,欲采好果,反为禽兽虎狼所食,亡身不还;汝等如是,往试沙门瞿昙,取其法则举动长短,以来语吾,而反没溺,为所问瞿昙所惑。譬如蛇虺弊虫凶恶之人,尚可亲近,可信可乐,可致吉祥安隐之法。世尊瞿昙,求是功德安隐之谊,终不可得。”诸女答曰:“世尊道德,去人四虺瑕秽之毒,令人安隐寂然,虚空尚可有瑕,如来世尊未曾有短,男女见之,莫不安隐。时为我等,说微妙谊,咨叹道称,我等欢喜,稽首归命。”
时比丘僧,具足启佛:“唯然世尊,且观外学裸形子,有异语诽谤佛道,反讥诸女:‘汝等何故归命世尊?观其举动,当取长短而来语我,反为迷惑沉溺其身,不能自济。’”
佛告诸比丘:“裸形子遣四女人,欲来试佛取其长短。世尊无瑕,何从取阙?佛寻开化,皆令得度,至无著证。乃往古久远世时,有一国王,名曰迦邻,与他国王,结为怨仇,欲往坏之。即遣四女,端正殊妙,姿颜无双,而往试之,取其长短,为内匿贼,诣阿脂王许。时阿脂王,有尊太后,端正殊好,无不尊敬,威神巍巍,殊德无量,无有瑕秽,柔和无䵃,名称远闻,安详柔和。迦邻王女,嗟叹阿脂王功德:‘世之希有,名称远闻,八方上下,莫不宣扬!我等父王,讳为迦邻,故相遣来,以相给侍,奉在左右。我父王辞曰:“其王德殊,微妙难及,无有瑕垢,安详不暴,忍辱无秽,与人语言,才辩殊异,闻名辄伏。我不受言。”’其国属阿脂王,为大国主,又国号曰虚空。王所止处,有一大臣,名曰细那,聪明智慧,圣达难及,卒慧寻答,为王辅臣。时迦邻王,不随女言,弃诣大国细那土界,与大众俱,周匝围绕。王问傍臣:‘当奈之何?吾自开门而舍去,入此他门?’傍臣对曰:‘无得恐惧,天王自安,譬如师子处于林间不畏树木。今住于此,亦复如是,城郭则安,得护无患。’以偈颂曰:
“‘以自开其门,反入此国界,
阿兰之大土,如师子林树。
安护而得护,自然无所畏,
其欣踊国王,可以长安隐。’
“人健论谊,其言流溢,阿脂王闻其迦邻王,以财利故及其名称、发意所趣,则叹颂曰:
“‘此事大佳,微妙难量,
名德流布,无有众恶。
能堪住法,将无于此,
有所诳诈。’
“又问曰:‘其此仙人,天帝之神,皆游迦邻国界,威神广大。彼闻我德,即当得胜。其迦邻王,便当破坏而自降伏。’时阿脂王,心自念曰:‘彼诸仙人,终不妄语。’诸仙人曰:‘吾当得胜,功德无量所说如此。’诸臣报曰:‘唯然,大王,仙人至诚,终不虚言。’以偈颂曰:
“‘诸迦邻得胜,缘是而降伏,
阿脂王失计,仙人说如是。
善哉言质直,所兴无所失,
以何说此言?自然有声音。
天王当知之,言至诚于斯,
所行无放逸,而当得胜法。’
“‘又言阿脂王,而当复得胜。
此云何至诚?更为我解说。’
“大臣答曰:‘不曾闻乎!失圣仙人刚强难化,手执利剑,像貌可畏。丈夫男子以人民故,承其德本,而降伏之,不言自归。其阿脂王,为大丈夫,方便校计,亦复如是。又其眷属,和顺承教,无有异心,志不离别,所作无上,威德巍巍。假使阿脂王不得胜者,今愿天王,目自睹之。以王勇猛,计策方便,权𢯇难及,终不破坏,设不相信,且自目见。’以偈颂曰:
“‘方策尊雄计,知时强精进,
勇猛有权略,察此则知胜。
阿脂名德忍,开化诸瞋恚,
阿脂王堪任,迦邻焉得胜。’
“时王不用言,兴师起兵,往诣阿脂国。其欣踊兵,大臣辅佐,聪明智慧,勇猛精进,以无上心,和不离别。又阿脂王,身自勇健,其力圣强,应时得胜迦邻王。迦邻王伏,自归谒拜,生捕收摄,寻便放之。于是天帝释以偈颂曰:
“‘贤圣叹忍辱,开化诸瞋恚,
降伏迦邻王,阿脂王独胜。’”
佛告诸比丘:“欲知尔时迦邻王者,审裸形子是;阿脂王者,则我身是;欣踊大臣,则舍利弗是;帝释者,阿难是。尔时相随,以为伴党,义理相化,上下相承,今亦如是。”
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