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尔时,世尊食讫,还至彼林经行。是时,优娄频螺迦叶过彼夜后,往至佛所,到已白佛:‘大德沙门,若知时者,饭食已办。’佛告迦叶:‘汝于先去,我随后来。’尔时,世尊于先发遣迦叶去后,即往到彼三十三天,到彼天已,取得一华,其华名波梨阇多迦(隋言彼岸生),取已于先来火神堂。迦叶后来,见佛已坐。即白佛言:‘大德沙门!从何道来?在于我前,到火神堂。’
“佛告迦叶:‘我先遣汝,后至忉利天宫,将此波梨阇华来此神堂,然此波梨阇多迦华,颜色可爱,香气甚好,汝意若乐,可取此华嗅其香气。’迦叶白佛:‘大德沙门!此华香气,微妙精好,沙门自持,我不合嗅。’是时,迦叶作如是念:‘此大沙门,大有威力!大有神通!乃能于先发遣我已,后到天上,取彼波梨阇多迦华,于先来坐火神堂内;虽然,犹不得阿罗汉身心寂静如我今也。’尔时,迦叶居处,螺髻诸梵志等,欲破于柴而不能得,若倚立者,不能屈身,若低腰时,不能正直,若斧着柴,拔不能出。尔时,彼等螺髻梵志作如是念:‘此之神通,必当是彼大沙门作,无有疑也,乃令我等今日不能破此柴薪,极甚劳苦。’
“尔时,世尊告彼优娄频螺迦叶一切等言:‘螺髻迦叶!汝等今欲破于薪耶?’迦叶白佛:‘大德沙门!实欲破薪,而不能得。’是时,佛作如是语已,彼等梵志即得自恣破其薪柴。是时,优娄频螺迦叶作如是念:‘此大沙门,大有威力,大有神通;虽然,犹不得阿罗汉如我今也。’尔时,世尊食讫,还向彼林经行。是时优娄频螺迦叶所居住处,欲燃火烛而不能着。是时彼等螺髻梵志作如是念:‘此之神通,必是彼大沙门所作,无有疑也,而令我等,如是辛苦,火不能燃。’
“尔时,世尊告彼优娄频螺迦叶一切等言:‘迦叶!汝等欲燃火耶?’是时彼等迦叶报言:‘大德沙门!我欲燃火。’时佛问已,彼火即燃五百火聚。是时优娄频螺迦叶,作如是念:‘此大沙门,大有威力!大有神通!乃能令彼可燃之火不听其燃,若欲令燃,方始即燃;虽尔,犹不得阿罗汉如我今也。’
“尔时,世尊食讫,还向彼林经行。尔时,彼等螺髻梵志欲灭于火而不能得。尔时,彼等螺髻梵志,作如是念:‘此是沙门神通之力,而令我等火炎欲灭不能得灭。’尔时,世尊告迦叶言:‘迦叶!汝等今欲灭于此火炎耶?’迦叶白佛:‘大德沙门!我今欲得灭此火炎,而不能得。’时佛问已,即得灭于五百火炎。尔时,迦叶作如是念:‘此大沙门大有威力!大有神通!其力乃能灭火即灭,欲燃即燃,虽尔;犹不得阿罗汉如我今也。’
“尔时,世尊食讫已后,还至彼林经行而住。是时,彼等螺髻梵志至极寒冬,天正夜半,或至后夜,严酷冻冷,多有风雪,入于尼连禅河水中,或没或出,如是澡浴。
“尔时,世尊以神通力,化作五百赤炭火聚,在彼岸边。是时,彼等螺髻梵志寒噤出水住在岸边,各各向火。是时,彼等螺髻梵志心如是念:‘此必定是彼大沙门作是神变,忽然有此五百火炉,而无烟炎,使于我等从冷水出向火炙暖。’是时,优娄频螺迦叶作如是念:‘此大沙门大有威力!大有神通!乃能化作五百炉火,无有烟炎,令我螺髻五百弟子从冷水出向火暖坐,虽然;犹不得阿罗汉如我今也。’
“尔时,世尊食讫已后,还至彼林,经行而住。是时,彼等螺髻梵志欲取于水,各手持瓶,或将军持,欲用取水而不能捉。是时,彼等螺髻梵志作如是念:‘此必是彼大沙门作,而令我等,不能取瓶及以军持。’
“尔时,世尊告彼优娄频螺迦叶并及五百螺髻梵志一切等言:‘迦叶!汝等各欲将瓶及军持等欲取水乎?’迦叶白言:‘善哉沙门!此等五百螺髻梵志,将瓶军持欲取于水。’时佛问已,而其五百螺髻梵志皆能将瓶及军持等,得取于水。
“尔时,优娄频螺迦叶作如是念:‘希有希有!此大沙门大有威力!大有神通!乃能令此五百螺髻诸梵志等,许其取水乃能得水,不许不得;虽然,犹不得阿罗汉如我今也。’
“尔时,世尊食讫已后,还至彼林,经行而住。是时,优娄频螺迦叶,其于已前,祭祀火时,恒常坐七多罗树上,于后祭祀,还欲上七多罗树上而不能上。
“尔时,优娄频螺迦叶作如是念:‘决定是彼大沙门作神通无疑,令我不能上此多罗树上祭火。’是时,迦叶作如是念:‘此大沙门大有威力!大有神通!乃能如是,不许我等上于树者则不能上;虽然,犹不得阿罗汉如我今也。’尔时,世尊食讫已后,还至彼林,经行而住。是时,优娄频螺迦叶上七多罗树上祭祀,上已不能安隐而住。尔时,优娄频螺迦叶作如是念:‘决定是彼大沙门作神通无疑,令我上此七多罗树旧住处坐,不能得住,复更欲上。’而白佛言:‘善哉沙门!愿听我等依旧住此七多罗树祭祀于火。’时佛语已,其迦叶等即得依旧安住彼七多罗树上。
“尔时,优娄频螺迦叶作如是念:‘此大沙门大有威力!大有神通!乃能许我住则得住,不许不得;虽然,犹不得阿罗汉如我今也。’
“尔时,世尊食讫已后,还至彼林,经行而住。是时,优娄频螺迦叶祭祀火讫,欲覆藏置,即不能覆。是时,优娄频螺迦叶作如是念:‘决定是彼沙门瞿昙作此神通,令我等辈不得覆火。’是时,迦叶即白佛言:‘善哉沙门!愿令我等得覆此火。’作是语已,即得覆火。
“尔时,迦叶作如是念:‘此大沙门大有威力!大有神通!乃能如是,许覆得覆,不许不得;虽然,犹不得阿罗汉如我今也。’
“尔时,世尊食讫,还至彼旧林中,经行而住。是时,迦叶祭祀火时,火及木头,东西驰走,不能一住。是时,迦叶作如是念:‘决定是彼沙门瞿昙作是神通,令我祭祀火之器具,东西驰走,状若人驱,不能定住。’即白佛言:‘善哉沙门!愿令我此祭祀火具得一定住。’
“尔时,佛告彼迦叶言:‘如汝等意。’其祭火具即得安定。因此缘故,其迦叶等作如是念:‘此大沙门大有威力!大有神通!乃能许我祭祀火器住则得住,不许不住;虽然,犹不得阿罗汉如我今也。’
“尔时,世尊食讫已后,还至彼林,经行而住。是时彼处,忽尔非时其虚空中起大黑云、降大暴雨,佛所居处,无有雨水。
“尔时,世尊作如是念:‘我今可令此水遍布,而于水内,复见干地,令有尘起,现经行处,于彼往来。’作是念已,即现如前干地尘坌,来去经行。
“尔时,迦叶作如是念:‘今既非时,虚空之中云何忽尔非时起云而降大雨?此大沙门所住之处,亦一种有大水弥满。此之沙门,或可为水之所没溺,或今不见?’作是念已,多将螺髻诸梵志等坐于船中,处处求觅,渐至佛所,到佛所已,如是而住。
“尔时,迦叶既见世尊两边有水,唯独中间,现于干地,尘土坌起,来去经行。见已白佛:‘大德沙门!今住在此大水中乎?’佛言:‘住此。’作是语已,飞腾虚空,即便往诣迦叶船上。
“尔时迦叶因此缘故,作如是念:‘此大沙门大有神通!大有威力!乃能在水作是道行;虽然,犹不得阿罗汉如我今也。’
“(摩诃僧祇作如是说:‘如来为彼优娄频螺迦叶等辈,示现如是五百神通,而彼优娄频螺迦叶于一切时,作如是念:“此大沙门大有威力!大有神通!虽复变现德术如此,而其唯不得阿罗汉,如我今。”’
“尔时,世尊作如是念:‘此之痴人,于无量时有如是念:“此大沙门有大威力!有大神通!虽然,而不得阿罗汉如我今也。”而我今可为此迦叶及诸弟子令开慧眼,发厌离心。’
“尔时,世尊告彼优娄频螺迦叶作如是言:‘迦叶汝今非阿罗汉,亦复未入阿罗汉道,而汝实无阿罗汉相,况复得于阿罗汉果?’因于此言,时其优娄频螺迦叶心生羞惭,身毛卓竖,顶礼佛足,而白佛言:‘善哉!世尊!与我出家,受具足戒。’
“尔时,世尊告彼优娄频螺迦叶作如是言:‘汝大迦叶!此诸五百螺髻梵志依汝住止,顺汝法行,汝可共其平量好恶,告语令知,如于彼等意情所乐,作如是事。’
“尔时,优娄频螺迦叶闻佛语已,即便往诣五百螺髻梵志之边,到已告言:‘汝等梵志摩那婆辈!从我受此居处住止,及奉火神所安堂室,及祭祀器,各随汝等意乐而用;我今欲向大沙门边,当行梵行。’
“尔时,彼等五百弟子螺髻梵志共白优娄频螺迦叶,作如是言:‘和上!自从见彼瞿昙大沙门来,我等多时意乐,欲往大沙门边行于梵行,而为敬惜和上心故,口不发言。和上今者若欲于彼大沙门边行梵行者,我等亦当随从而往,依彼教法。’
“尔时,优娄频螺迦叶及诸弟子往诣佛所,到佛所已,却住一面。尔时,佛告迦叶等言:‘汝等梵志!可弃于汝鹿皮之衣,及军持杖众杂头髻,令诸螺髻祭祀火神诸器皿等,种种调度,向彼尼连禅河水中,而皆掷却。’是时,彼等即白佛言:‘一如大德沙门教诲,我等不违。’时诸梵志即将所著鹿皮之衣,乃至种种器皿调度,向彼河岸,悉掷水中。彼等诸物掷水中已,作种种声,或呹呹(子悉反)声,而逐水流。彼等螺髻,见于如是诸异事已,心中复更增益欢喜,顶礼佛足,而白佛言;‘唯愿世尊!与我等辈,出家受戒。’
“尔时,佛告彼等梵志作如是言:‘汝等比丘!来入于我所说法中,行于梵行,尽诸苦故。’是时,彼等五百长老,应声出家,即成具足。
“于时,那提螺髻迦叶在尼连禅河水下流岸边修道,见于彼等鹿皮之衣,及祭火神器皿调度,随水沿流。见已懎然,心生恐怖,而发此言:‘咄咄异事!我兄或能为贼所破,不者居处被他杀也。我今可往至彼,观察是何灾祸变怪所致,忽然若斯。’尔时,其弟那提迦叶作是念已,先遣多人螺髻梵志诣彼逆看,好恶当告。‘汝等捡挍,彼有何怪?其事云何?’弟子奉教往彼看已,回还报言:‘并各平安,事瞿昙氏。’那提迦叶然后自将三百弟子,左右围绕,往于长老优娄频螺迦叶住处。到已即见优娄频螺迦叶师徒,剃除须发,着袈裟衣。见已内心不大欢喜,向兄迦叶而说偈言:
“‘仁者虚祭祀火神,徒复空修于苦行,
今日既舍此苦行,犹如蛇脱于故皮。’
“尔时,那提螺髻迦叶即白长老优娄频螺迦叶兄言:‘此能胜也?’是时,长老优娄频螺迦叶报言:‘此实胜也!宁为此行,此行最妙。’
“尔时,那提螺髻迦叶告其三百螺髻梵志诸弟子言:‘汝等螺髻摩那婆辈!我彼居处,及泉池等,并诸调度,汝意自知,作何处分;我今欲在大沙门边,当修梵行。’
“尔时,彼等三百螺髻梵志弟子,白师那提螺髻迦叶作如是言:‘和上今若欲往于彼大沙门边修梵行者,我等亦当随逐和上,同诣彼边共修梵行。’尔时,那提螺髻迦叶及诸弟子,往诣佛所,到佛所已,却住一面。
“尔时,佛告彼等梵志作如是言:‘汝等今者能将身上所著鹿皮,及祭祀火器皿调度,掷置尼连禅河水中,弃去以不?’彼等梵志同白佛言:‘如沙门教,我不敢违。’而彼等将如前调度,即掷水中,作呹呹声,逐水而去。尔时,彼诸螺髻梵志见如是等希有之事,复增欢喜,乃至彼等长老比丘,应时出家,即成具戒。
“尔时,伽耶螺髻迦叶在河下流,忽见鹿皮及祭祀火器皿调度随水流下,见已心复生大恐怖,而发是言:‘咄咄异事!我兄或能被贼所破其居坐处,不被杀也?我今可往至彼观察为何灾祸。’作是念已,先遣多人螺髻梵志,往彼逆看,好恶当告。‘汝等捡挍,彼有何怪?其事云何?’弟子还报,如前所答。尔时,伽耶螺髻迦叶然后自将二百弟子,左右围绕,往于长老优娄频螺,并及那提二迦叶边,到已即见二迦叶身,剃除髻发,着袈裟衣。见已内心不大欢喜,向于二兄优娄、那提两迦叶边,而说偈言:
“‘兄等昔空祭火神,亦复徒修于苦行,
今日既共舍此等,犹如蛇脱彼故皮。’
“尔时,优娄频螺迦叶并及长老那提迦叶,还共以偈报弟伽耶螺髻梵志,作如是言:
“‘我等昔空祭火神,我等亦徒修苦行,
我等今得舍此法,实如蛇脱彼故皮。’
“尔时伽耶螺髻迦叶,复问优娄频螺迦叶并及那提迦叶等言:‘兄今此处,实能胜也?’是时,长老二迦叶言:‘此处实胜!宁为此行,此行最妙。’
“尔时,伽耶螺髻迦叶告其二百螺髻梵志诸弟子言:‘汝等梵志摩那婆辈!我彼居处所有泉池,并诸调度,汝意自知,作何处分;我今欲在大沙门边修学梵行。’尔时,彼等二百螺髻梵志弟子,白师伽耶螺髻迦叶作如是言:‘和上今若欲往于彼大沙门边行梵行者,我等亦当随逐和上,一时同诣大沙门边共修梵行。’是时,伽耶螺髻迦叶及其弟子,往诣佛所,到佛所已,却住一面,而白佛言:‘大德沙门!我今及诸弟子,欲入沙门法中,是事一切当如是持。’尔时,世尊即告彼等螺髻梵志,作如是言:‘汝等若能然是事者,当取汝等鹿皮之衣,及祭祀火器皿调度,悉弃掷着尼连河中。’彼等报言:‘如沙门教,我不敢违。’是时,彼等螺髻梵志,即持鹿皮及诸调度祭祀火物,悉掷河中,掷河中已,其诸皮衣军持瓶罐,出种种声,呹呹唱呴,随流而下。
“尔时,彼诸螺髻梵志见如是等希有之事,复增欢喜,而白佛言:‘善哉!世尊!与我出家及具足戒。’佛即告言:‘汝等比丘!来入于我,自说法中,修行梵行,尽于诸苦。’是时,彼等诸长老辈,应声出家,即成具戒。
“尔时,世尊在彼优娄频螺迦叶聚落之内,随多少时,意乐住已,渐渐行向伽耶城边。如来在彼象头山顶,将是一千比丘徒众停住,即以三种神通,教化彼等,所谓身通、口通、意通,而调习之。
“尔时,世尊欲显身通,所谓一身作于多身,多身还复作于一身,上没下现,下没上现,东没西现,西没东现,南没北现,北没南现,山崖石壁,能过无碍。入地如水,履水如地,从地跏趺,升陟虚空,犹如飞鸟。身出烟炎,如大火聚,灭火现水,消水放火。此之日月如是威德,而能以手摩扪捉持,乃至梵天自在行动。此是如来现身神通。
“现口通者,‘汝等比丘!今应当知如是分别,应当如是莫生分别,应当如是观察思惟,应当如是莫思惟观。汝等比丘!应如是证,莫如是证。汝等比丘!应如是行,莫如是行。’此是如来现口神通。
“现意通者,‘汝等比丘!今应当知!此一切法,皆悉炽燃,言炽燃者,眼亦炽燃,色亦炽燃,眼识炽燃,眼触炽燃,眼触所因生者有受,若乐、若苦、非乐非苦,彼亦炽燃。以何炽燃?以欲火故烦恼炽燃,以瞋恚火烦恼炽燃,以愚痴火烦恼炽燃。我如是说眼过,如是其耳炽燃,声响炽燃,略说乃至鼻香炽燃,舌味炽燃,身触炽燃,意法炽燃,因于意触所生受者,若苦、若乐、非苦非乐,彼亦炽燃。以何炽燃?以欲火故烦恼炽燃,以瞋恚火烦恼炽燃,以愚痴火烦恼炽燃,我如是说耳鼻舌身根尘过患。
“‘复次若有多闻之人,能作如是深观察者,彼能厌眼,厌离眼识,厌离眼触,若因眼触所生受者,若苦、若乐、非苦非乐,是中亦能如是厌离,是厌离眼。
“‘又复如是,厌离于耳,厌离于声,乃至略说,厌离鼻香,厌离舌味,厌离身触,厌离意法。若因意触所生受者,若乐、若苦、非乐非苦,彼亦厌离。既厌离讫,即不染着,既不染着,即得解脱。既得解脱,即有如是内净智现自知,我今生死已断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受后有。’此是如来意作神通。
“尔时,世尊作如是说三种神通教示之时,彼诸一千比丘徒众,无为漏尽,于诸法中心得解脱。而有偈说:
“‘已断生死诸欲流,已得梵行自利益,
所作悉已皆成办,更不受于后有生。’
“尔时,彼诸一千比丘,闻佛世尊如是说已,于诸漏中,无复有为,即得内心善好解脱,舍梵志法,名声闻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