尔时,王舍大城去城不远,有一山,名祇离渠呵。于彼山中,常有一时施设大会,其会即名祇离渠呵;复有山,名离师祇离,亦常设会,其会亦名离师祇离;复有一山,名倍呵罗;如是般涂山,如是毗富罗山,各有一会,其会亦名毗富罗等,如是彼山。祇离渠呵,随节设会,于彼会处,聚集大众。时有无量千数无量百千数,乃至亿数人民交集,乘种种乘,所谓象马车步,从八方来,欲观彼会。其王舍城一切人民,莫不皆出,于彼时间去王舍城那罗陀村,去拘离迦聚落可半由旬。时低沙童子,作是思惟:“我于今者,可至祇离渠呵处,诣彼观看,若至彼者,令我必当克获一事,谓心厌离。”于时优波低沙童子乘四象车,从那罗陀聚落而出,至祇离渠呵设会之所,为观看故。其拘离多童子亦作是念:“我于今者,可往诣彼祇离渠呵大会之处,乃至心生厌离。”乘其象背,渐进而行,是童子前使诸人戏,或歌或舞,从拘离迦聚落而出,至祇离渠呵设会之处,为观看故。
时,彼二人颜容端正,能悦人心,乃至技艺,莫不了达,堪为众首。时彼会中,敷诸高座,彼人至已,各升高座。是时优波低沙童子,见彼大众,以种种伎,作诸音乐,或歌或舞,嬉戏受乐。既见此已,即作是念:“此事希奇未曾有也。今是人民,乃能于此苦恼之中、诸秽浊内、衰老垢处,受乐放逸。如是病垢,无有安隐,如是死秽,命非久长;如是大众,而生乐想,放逸自恣,种种歌舞,作众音乐,受诸戏乐。”时优波低沙,观大众已,作如是念:“过百年已,如是大众,无一在者。”作是念时,即生悔恨,不生欣慕,便从胜座,安徐而起,渐离会处,至空闲林,诣一树下,怅怏而坐,诸根闭塞,思惟禅定。
时,彼会中有一技人,以戏弄故,令大众喜。时拘离多童子,见彼大众呵呵大笑,即作是念:“今此大众,于百年已,颔车颊骨,更可合不?”作是念已,生大忧苦,不生贪乐,便从坐起,觅优波低沙童子,即作念言:“优波低沙童子,今何所在?”四向顾觅,遥见优波低沙童子,在彼林树,安坐思惟,其心不乐,诸根闭塞,思惟念定。顾瞻见已,即便诣彼,而白言曰:“汝今何故,其心不悦,于此之处,独坐思惟?汝于今者,得无灾怪不祥之恼殃苦事耶?”即说偈言:
“鼓瑟等音声,男女歌咏声,
应听是妙音,何故不生乐?
此时应欢喜,勿得怀忧恼,
此是受乐时,非应作啼哭。
但听是音声,如天玉女作,
此会如天会,何故情不欣?”
尔时,优波低沙童子,告拘离多童子:“奇哉亲友!汝见如是大会事不?以于种种音声歌咏,受大喜乐,是大会众,于百年已,无有一在。”即说偈言:
“众人贪爱境,是境不能救,
诸物不久固,愚痴辈何乐?
此诸众生等,染着五欲心,
不久堕地狱,命终成灰土。
我今心内无一欣,恐怖愁忧甚增长,
汝等音乐虽有乐,如我意见乐法心。
天人修罗紧那罗,多时心中受欢乐,
不能厌离便命尽,是故我应修法行。”
尔时,拘离多童子复白优波低沙童子言:“优波低沙!我之心念,亦复如是。”即说偈言:
“苦乐相同者,忧喜亦复同,
智者所赞叹,今我亦同汝。
汝欲心所好,我意亦当随,
宁可共汝死,不欲生离汝。”
尔时,拘离多童子复问优波低沙童子言:“我等今者欲何所作?”时优波低沙童子报拘离多童子作如是言:“知友若尔,今者我等,应当出家求胜甘露。”时拘离多童子便报优波低沙童子作如是言:“如汝意乐,我亦随喜。优波低沙!我等今者,既已舍家,宜从此去求索出家。”时优波低沙童子告拘离多童子言:“汝拘离多!应当知时,我等今者,众人识知,若家不许,谁度我等?彼恐父母,生留难心。我等于今,宜咨父母。”时二童子,遂从众会,还至家中。尔时,优波低沙童子,诣父母所,而白言曰:“善哉父母!我今意者,乐欲出家,唯愿听许。”尔时,父母私共评论:“今者家内,谁为继嗣?一切资生,以谁为主?如是童子!我等爱念,将欲舍我,出家求道,我有何心,而能别彼?”于时父母共评论已,即告优波低沙童子言:“童子!我等今日虽有众子,于汝偏爱,暂时不见,生大忧恼,常乐见汝,不欲相离,汝从生来,未曾勤苦,如我等意,乃至绝命,不欲相离,况我现存而当相放?若许出家,终无是事。”如是二请,乃至三请,亦不听许。如是三请,不蒙许已。尔时,优波低沙童子,既不蒙许,遂于一日,不饮不食,乃至七日。尔时父母、一切亲属及诸知识,各共集会,白父母言:“善哉圣者!汝等应许优波低沙舍家出家,其人若得舍家出家,乐彼求道,容存活路;身命若存,汝等何忧而不见耶?若不乐彼会自当归,勿令汝前取命终耳。”尔时,童子父母即告言曰:“若必然者,我今听许。”尔时,拘离多童子即诣父母而白言曰:“善哉父母!我今将欲舍家出家,唯愿听许!”是拘离多父母,唯有一息,爱之甚重,不欲暂舍,若少不见,生大忧愁。时,拘离多童子父母,昔于家内先有要誓:“汝等家内大小,于拘离多童子边有所作者,勿得违也。凡所发言,皆悉从命。”于时彼等善知时已,告拘离多童子言:“随汝意乐,任情所作。”
尔时,王舍大城有一外道,名波离阇婆删阇耶,住在彼城,有五百眷属。尔时,优波低沙童子及俱离多童子未有归依,不知何去?时二童子,遂剃须发,于删阇耶(隋云彼胜)外道之所,出家学道。时彼二人,念行捷利,少欲知足,智慧深远,其删阇耶毗罗瑟智(隋云别异杖)之子,遂向二人,说己道术,种种技艺,医方药草,非想禅定。时二童子既闻是已,于七日七夜,皆悉通达。时彼二人通达是已,于波离婆阇迦外道之所,及五百眷属,为教授师。时彼二人,如是次第,主领大众。虽复如此,而于内心,未得安静。时优波低沙童子,告波离婆阇迦(隋云远离)拘离多曰:“善哉拘离多!此删阇耶波离婆阇迦法,不究竟穷尽苦际。拘离多!汝应共我更求善师。”时拘离多波离婆阇迦童子,告优波低沙波离婆阇童子言:“如优波低沙所言,我不违也。虽然,此师亦复不得全弃舍之更余别觅。”时彼二人,同心立誓:“我等二人,若复更得胜是师者、为我等说甘露胜道者,必相启悟。”
尔时世尊因频婆娑罗等,教化十二那由他众生已,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之内,与大比丘众一千人俱,皆悉剃发,舍家出家。
尔时,有一长老比丘,名优婆斯那,威仪庠序,诸比丘中,最为第一。于晨朝时,着衣持钵,入王舍城,于其城中,次第乞食。(摩诃僧祇师作如是。
(自余诸师,又复说言:“时阿输波逾祇多(隋云马星),于晨朝时,日在东方,着衣持钵,入城乞食,于其城中,次第乞食,威仪庠序,进止有方,着僧伽梨及涅槃僧,严持食器,皆悉齐整,巧摄诸根,安心视外思惟诸法,正念直。”
尔时,王舍大城一切人民,目所见者各共评论,而说偈言:
“巧摄诸根识,进止恒静定,
含笑出美言,此必释种子。”
尔时,优波低沙童子见彼长老阿湿波逾祇多比丘,于王舍城次第乞食,威仪庠序,进止有方,着僧伽梨及涅槃僧,严持食器,悉皆齐整,巧摄诸根,安心谛视思惟诸法,正念直行而为诸人,说此偈故。
尔时,优波低沙波离婆阇迦即作是念:“世间所有诸阿罗汉,一切圣人及成向道。今是大德,应在一数,我当诣彼问其心疑。”
尔时,优波低沙波离婆阇迦复作是念:“若往问者,今非其时。所以者何?以乞食故。夫求法者,应舍我慢,宜当随逐诣何方所。”作是念已,其优波低沙波离婆阇迦,即随后行,观觅去所。
尔时,阿湿波逾祇多比丘,从王舍大城乞食已,持食出城。时优波低沙波离婆阇迦,即诣大德阿湿波逾祇多比丘之所,到已共彼长老阿湿波逾祇多比丘,对自慰喻,共谈说已,却住一面。
时优波低沙波离婆阇迦白大德阿湿波逾祇多比丘言:“仁者!汝是正师,为当是他声闻弟子耶?”说是语已,时长老阿湿波逾祇多,告优波低沙波离婆阇迦言:“别有大师,我是余尊声闻弟子。”
尔时,优波低沙波离婆阇迦,问大德阿湿波逾祇多比丘言:“大德!汝师是谁?依谁出家乐谁法行?”
尔时,世尊初成正觉,时诸人辈皆悉号佛,为大沙门,是摩诃沙门也,作是名号。尔时,阿湿波逾祇多大德比丘,告优波低沙波离婆阇迦言:“善哉仁者!有大沙门!是释种子,于释迦种类,于彼出家。彼是我师,依彼出家,喜乐彼法。”尔时,优波低沙波离婆阇迦,复白大德阿湿波逾祇多言:“善哉仁者!彼汝大师,颜容端正,于汝胜不?所有德术,亦胜汝也?”
尔时,长老阿湿波逾祇多即说偈言:
“如芥对须弥,牛迹比大海,
蚊虻并金翅,我与彼亦然。
假使声闻度彼岸,成就诸地犹弟子,
于彼佛边不入数,与佛世尊威德别。
“然彼我师,于三世法,皆悉明了,得无碍智。仁者!我师于一切法,事皆成就。”尔时,优波低沙波离婆阇迦,白大德阿湿波逾祇多言:“仁者!汝师说何等法?论何等事?”即说偈言:
“我见斯威仪,身心甚寂定,
是故我疑网,愿为说是事。
汝今莫疲倦,我心怀疑网,
汝师说何法?愿为解说之。”
见是婆罗门,恭敬起是问,
报言:“我师者,甘蔗种大姓,
一切智无胜,是我无上师。”
尔时,大德阿湿波逾祇多告忧波低沙言:“仁者!我生年幼,学法初浅,少知少闻,岂能广说?今当为汝略言之耳。”尔时,忧波低沙白阿湿波逾祇多言:“善哉大德!要略说之,如我今者不好多语。”而说偈言:
“我唯取真理,不好名与句,
智者爱实义,依义我修行。”
尔时,大德阿湿波逾祇多,告优波低沙言仁者:“我彼大师,说因缘法,谈解脱路,我师偈说如是之法。”(摩诃僧祇师作如是。迦叶惟师又复别说。)“是义云何?”“仁者!我师说是法:
“‘诸法从因生,诸法从因灭,
如是灭与生,沙门说如是。’”
尔时,优波低沙波离婆阇迦,善达文字之法。时大德彼阿湿波逾祇多比丘,能解文义,又能摄彼义及文字,是何多耶?
“诸法因生者,彼法随因灭,
因缘灭即道,大师说如是。”
时,优波低沙波离婆阇迦,观见如此法行之时,即于是处,远尘离垢,尽诸烦恼,得法眼净,诸有为法,皆得灭相,如实观知。譬如净衣,无有垢染,远离黑腻,易受染色。如是如是,优波低沙波离婆阇迦,观此行法,即于是处,远尘离垢,乃至如实观知时已。彼优波低沙波离婆阇迦,如实观见彼诸法已,得诸法已,观诸法已,入诸法已,度诸法已,无复疑网,是非之心,皆悉灭没,得无畏地,不随他教,自然能知如来法已。即说偈言:
“如是之法行,如我所得者,
数劫那由他,未曾得此法。”
尔时,优波低沙波离婆阇迦,已见诸法,已得诸法,已得生智,舍三奇木,整理衣服,向大德阿湿波逾祇多,顶礼足下,礼已还起,右绕三匝,从是别去,诣拘离多波离婆阇迦所。到已,其拘离多波离婆阇迦,遥见优波低沙波离婆阇迦,面目清净,仪容光泽,见已白言:“仁者优波低沙波离婆阇迦!汝于今者,诸根已净,皮肤光泽,面目清净。汝于今者,颇证甘露不?颇得甘露道耶?”时优波低沙波离婆阇迦,告拘离多波离婆阇迦言:“仁者!我已值遇甘露胜法,得甘露道。”时拘离多即报彼言:“仁者!如是甘露谁边所得?”时优波低沙波离婆阇迦报言:“仁者!我于彼大沙门边所得。”拘离多波离婆阇迦复言:“仁者!彼大沙门,说何等事?论何等法?汝于今者,云何而得甘露胜道?”尔时,优波低沙波离婆阇迦,向拘离多波离婆阇迦,而说偈言:
“诸法因生者,彼法随因灭,
因缘灭即道,大师说如是。”
尔时,拘离多波离婆阇迦闻是偈已,即于是处,远尘离垢,尽诸烦恼,得法眼净,一切行法,皆得灭相,如实能知,如实能解。譬如净衣无有垢染,远离黑腻,易受染色。乃至如实能观知已,而说偈言:
“如是之行法,如我今所得,
数劫那由他,未曾获此法。”
时,拘离多复以偈颂告优波低沙波离婆阇迦言:
“汝遇甘露故,面目净光泽,
汝赞说是法,闻已得净眼。”
尔时,拘离多告优波低沙波离婆阇迦言:“善哉仁者!速往速往,宜从此到大沙门所,当行梵行。彼佛世尊,是我教师。”
尔时,优波低沙波离婆阇迦,告拘离多言:“仁者!我等今日不得失恩,应诣本师删阇耶所。何以故?彼于我等,多作利益,先于我边,有大重恩,救度我等,令得出家,应诣彼别。又复五百眷属徒党,依附我等,修学行法。复告彼知,若彼印可,我亦共行。”
尔时,优波低沙波离婆阇迦,共拘离多波离婆阇迦,往诣彼师删阇耶波离婆阇迦边,到已白言:“善哉仁者!我等今欲至大沙门佛世尊所行于梵行。”时删阇耶波离婆阇迦,告优波低沙波离婆阇迦等言:“仁者!彼所莫往,我共汝等,教习此众。”如是第二,优波低沙波离婆阇迦,复告删阇耶波离婆阇迦言:“善哉仁者!我等欲去至大沙门佛世尊所行于梵行。”时删阇耶波离婆阇迦,再语优波低沙波离婆阇迦等言:“仁者!莫至彼所,是诸弟子,付嘱于汝,我于今者,独到一边,纵情无预。”如是第三,时优波低沙波离婆阇迦,共拘离多波离婆阇迦等,语删阇耶波离婆阇迦言:“我等不欲是诸弟子,但我唯愿速诣彼师大沙门边,行于梵行。彼大沙门,是我世尊,是我教师。”说是语已,即于此处,背删阇耶而去不还。
尔时,彼五百波离婆阇迦外道之众,即作是念:“此优波低沙、拘离多是二人等,多解多知,聪明细意,我等多年,疲劳励意,读诵技艺咒术等事。然是二人,于七日七夜,一切通达。此非凡庶,此等应晓能求胜处。若彼求处,我亦随求,其所行法,我亦当行,所修梵行,我亦随修。”作是思惟已,便即随行。时删阇耶波离婆阇迦,复告于彼大众言曰:“汝等人辈!莫去莫去。”虽复如是言说遮断,不能留碍,遂尔而去。时删阇耶波离婆阇迦,即作是念:“今此大众,必定舍我。”以此大众舍离因缘故大愁恼,即从口中吐大热血,而取命终。
尔时,优波低沙波离婆阇迦,与拘离多波离婆阇迦,将五百眷属,诣迦兰陀竹林之处。尔时,佛告诸比丘言:“汝诸比丘!应善知时,于此院内,须敷净座。”彼诸比丘白佛言:“世尊!唯然受教。”时诸比丘即为世尊,于其院内,敷设净座,世尊于是坐彼座。时,长老憍陈如,遥望见彼优波低沙及拘离多二人,与彼外道徒众左右围绕,欲来至已,即白佛言:“世尊!今此二人优波低沙波离婆阇迦、拘离多波离婆阇迦等,有大技艺,多闻多知,于诸道术,无复疑网,名闻流布,遍至四方。今若来至世尊前者,如我意见量此二人,决欲共佛论议来也。”作是语已,佛告长老憍陈如言:“汝憍陈如!我今知彼二人之心,求胜故来,不以论议。”
尔时,世尊遥见彼等优波低沙波离婆阇迦、拘离多波离婆阇迦等二人因缘,而说偈言:
“见诸圣为乐,共居亦复乐,
不见群痴辈,是则名常乐。”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,作如是言:“汝诸比丘!见此二人波离婆阇迦,一名优波低沙、二名拘离多不?”时诸比丘而白佛言“见也。世尊!”佛复告彼诸比丘言:“汝诸比丘!今此二人,是我声闻弟子之中,各有第一:一者智慧第一,二者神通第一。”而说是偈言:
“彼等遥见二人来,弟子围绕及眷属,
云雷尊音告比丘:‘如此二人外道生,
今来诣我大众处。汝等比丘应当知,
一者智慧最为胜,二者神通复第一。’”
时,佛复告诸比丘言:“汝诸比丘!一切过去,所有诸佛多陀阿伽度.三藐三佛陀,于此声闻大众之中,更无胜也;今此二人,当亦如是。诸比丘!若未来世诸佛如来.三藐三佛陀,更无胜我,今此一双声闻弟子。汝等比丘!亦可敷设,宜令彼坐。”而有偈说:
“二人牛王得深智,已舍一切诸邪道,
虽未至此大林中,世尊遥授彼人记。”
于时二人渐进而来,欲到彼林,遥见长老阿湿波逾祇多,在一树下,视地经行,即诣彼所,到已顶礼,却住一面。时憍陈如而白佛言:“希有世尊!云何今此优波低沙、波离婆阇迦等,舍彼胜生放荡之处及多闻处,发最上心,于长老阿湿波逾祇多所,起最下心。”作是语已,佛告长老慧命憍陈如:“夫有智者,随得智处,常起报恩,系念不忘,若少得恩,常忆无失,况多得也?憍陈如!是优波低沙、波离婆阇迦等,于阿湿波逾祇多所,得法眼净。”以是因缘,说此法句:
“诸佛所说法,谁边听解知,
是处起恭敬,如梵志事火。”
尔时,优波低沙波离婆阇迦等,与诸波离婆阇迦等,诣向佛所,顶礼佛足,长跪白言:“善哉!世尊!我等今者,欲世尊前出家修道。唯愿世尊!听我出家,受具足戒。”佛告彼言:“善来比丘!今来入我自证法中,行于梵行,尽诸苦故。”作是语已,彼诸比丘,自然即得三衣着身,各执瓦钵,须发自落,状如童儿初剃其发始经七日。时诸长老,即成出家,具足众戒。
尔时,长老优波低沙在佛右边,长老拘离多在佛左边,各坐一面。而是长老优波低沙,从出家后,始经半月,尽诸结漏,现神通力,及得神通智波罗蜜,证罗汉果。时拘离多,止经七日,即尽结漏,现神通力,及得神通智波罗蜜,证罗汉果。
时,彼长老优波低沙及拘离多等,如是因缘渐次而有五百眷属,悉得出家,成具足戒。
尔时,长老优波低沙母名舍利(隋言鸜鹆),以是因缘,世间号曰舍利弗多(弗多者隋言子),其彼长老目揵连延,是彼种姓,以是义故,世间号曰目揵连延。又复,世尊而记之言:“汝诸比丘!于我声闻弟子之中,大智慧者,舍利弗多最为第一。神通之内,目陀揵连最为第一。”
尔时,诸比丘白佛言:“世尊!其长老舍利弗、目揵连等,彼于往昔,种何善根?乘是因缘,今得出家,具足众戒,证罗汉果?世尊复记:‘于大智慧声闻之中舍利弗胜,神通之中目连为最。’”作是语已,佛告比丘作如是言:“诸比丘!我忆往昔,于波罗㮈城,时有二人,一者是兄,二者是妹,其兄名曰苏毕利耶(隋言善爱),其妹亦名苏毕利耶。时兄善爱,舍家出家,既出家已,即得成其辟支佛道。其妹善爱,于波离婆阇迦外道之中,出家学道。其兄善爱辟支佛尊,于一时间,往诣外道妹善爱所,既到彼已,敷座而坐。其妹善爱,备办百味饮食之具,手自供设,令食饱满饭食已讫,复持一刀及以一针,奉施其兄辟支佛尊。其辟支佛饭食已讫,将妹善爱所施之物刀子及针,于彼妹前,飞腾而去。其妹善爱,眼自见彼尊者辟支佛腾空而去,欢喜踊跃,遍满身心,不能自胜,合十指掌。遥敬礼彼辟支佛尊,寻作是愿:‘愿我将来值是教师及胜此者,彼所说法,速得解悟,不生恶道,如施利刀无不割者,以此断割因缘业故,令我来世一切烦恼,莫不断坏。又如此针,遍能贯穿,令我来世一切烦恼,具足穿彻。’汝等比丘!于彼时中,善爱外道波离婆阇迦施辟支佛刀子及针,岂异人乎?即舍利弗比丘是也。
“复次,诸比丘!我念往昔,波罗㮈城,有一商人,恒于大海,捕螺而卖。是时商人作如是念:‘我今所作求财自活,是大苦业,今日应造将来世因功德之事。’时波罗㮈,有辟支佛依城而住。时辟支佛,日在东方,于晨朝时,着衣持钵,便往入于波罗㮈城,于其城内,次第乞食。卖螺商人,遥见尊者辟支佛来,威仪庠序,进止安审,舒颜平视,既见此已,心得清净,即为作礼,请辟支佛,往诣其家,尊重供养,施诸肴膳,供给所须。时辟支佛,受彼所施饭食已讫,而辟支佛,理无说法,唯以神通,而用化物,不以余法。时辟支佛,受彼商人供给所须饭食讫已,怜愍彼故,即从是处,飞腾虚空。时彼商人亲自遥见辟支佛尊腾空飞已,欢喜踊跃,遍满身心,不能自胜,合十指掌,遥向顶礼彼辟支佛,遂发是愿:‘愿我将来,值是教师或复胜者,彼所说法,速得领悟,生生之处,勿堕恶道,如彼所得,愿我亦得,同是圣者,腾空飞行,令我将来,亦复如是。’汝等比丘!于意云何?彼时人捕螺而卖以自存活,后时供养辟支佛者,岂异人乎?即目揵连比丘是也。
“诸比丘!此舍利弗、目揵连延,往昔种彼诸善根故,今得出家,证罗汉果,我复授记:于我声闻诸弟子中,智慧胜者,舍利弗是;神通胜者,目揵连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