昔有一人,名罽夷罗,夫妇二人,贫穷理极,佣赁自活。见他长者悉往寺中,作大施会,来归家中,共妇止宿,头枕妇臂,自思惟言:“由我前身不作福故,今日贫穷。如彼长者,先身作福,今亦作福;我今无福,将来之世,唯转苦剧。”作是念已,涕泣不乐,泪堕妇臂。妇问夫言:“何以落泪?”答言:“见他修福常得快乐,自鄙贫贱,无以修福,是以落泪。”妇言:“落泪何益?可以我身卖与他人取财作福。”夫言:“若当相卖,我身如何得自存活?”妇言:“若恐不活不见出者,我今与君俱共自卖,而修功德。”于是夫妇,便共相将,至一富家,而语之言:“今我夫妇,以此贱身,请贸金钱。”主人问言:“欲得几钱?”答言:“欲得十金钱。”主人言:“今与汝钱,却后七日,不得偿我,以汝夫妇,即为奴婢。”言契以定,赍钱往诣,至彼塔寺,施设作会。夫妇二人,自共捣米,相劝励言:“今日我等得自出力而造福业,后属他家,岂从意也?”于是昼夜,勤办会具,到六日头,垂欲作会,值彼国主亦欲作会,来共诤日,众僧皆言:“以受穷者,终不得移。”国主闻已,作是言曰:“彼何小人,敢能与我共诤会日?”即遣人语罽罗:“汝避我日。”罽罗答言:“实不相避。”如是三反,执辞如初。王怪所以,自至僧坊,语彼人言:“汝今何以不后日作,共我诤日?”答言:“唯一日自在,后属他家,不复得作。”王即问言:“何以不得?”自卖者言:“自惟先身不作福业,今日穷苦,今若不作,恐后转苦。感念此事,唯自卖身,以贸金钱,用作功德,欲断此苦。至七日后,无财偿他,即作奴婢。今以六日,明日便满,以是之故,分死诤日。”王闻是语,深生怜愍,叹未曾有:“汝真解悟贫穷之苦,能以不坚之身,易于坚身,不坚之财,易于坚财,不坚之命,易于坚命。”即听设会,王以己身并及夫人衣服璎珞,脱与罽罗夫妇,割十聚落,与作福封。夫能至心,修福德者,现得华报,犹尚如是,况其将来获果报也。由此观之,一切世人,欲得免苦,当勤修福,何足纵情懈怠放逸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