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如是:
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尔时,迦维罗卫诸释新起大殿,成未能久,诸释悉共言:“从今已后,莫使沙门、梵志、释中衣冠及长者子,得先入是殿中。先使佛、次及比丘僧入,余人乃当从后入耳。”
尔时,舍卫国王子惟楼勒以事到释国,未及入城,便至新成殿中宿。明日入城,所欲取竟,便还其国。
诸释闻太子惟楼勒在新殿中宿,便大不乐,瞋恚不解,便出声骂:“今奈何令婢子先入是殿?”便共掘殿中土,弃深七尺所,更取净土复其处,便复取牛湩洗四殿。
惟楼勒太子闻诸释不净恶我,掘殿中土七尺所,更以新土复其处,悉以湩洗四殿,复骂我为婢子,污是新殿。闻内结,悲着心,我后把国政者,当云那治诸释。
从是不久,舍卫国王崩,大臣集议,征太子拜为王。惟楼勒王即问傍大臣者:“有不净恶国王者,其罪何至?”傍臣白言:“如是罪至死。”王言:“然。诸释不净恶我,诸释是佛亲家,至使佛有恩爱在诸释者,终不能得治子曹罪。”臣下即白言:“佛弃世欲,无恩爱在亲属,欲治诸释罪无所难。”王闻白如是,即敕兴四种兵:象、马、车、步兵,出城引号,当攻迦维罗卫城。
佛以食时,持应器入舍卫城求食,食竟,出城下道,于释树下薄枝叶少荫凉,在其下望。王兴兵行大道,遥见佛在薄荫树下坐,即下车到佛所,礼竟,住一面,白佛言:“诺。今有余大树,枝叶茂盛,多阴凉,大树名为迦旃,迦维罗卫多优昙钵尼拘类,佛何以不坐是荫?何为坐是小释树?少枝叶,无荫树下有何凉?”佛报言:“爱其名,乐其凉,故坐其下。”王自念言:“如是者,佛续为有恩爱在诸释,续有助意。”即从其处而还兵,归其国。佛教授舍卫人民,生意欲到迦维罗卫国,便从诸比丘,即到释国,于尼拘类园中教授。
久顷,舍卫国王便复问傍臣左右言:“若有不净恶国王者,其罪何至?”诸臣对言:“如是罪至死。”王复言:“诸释致恶我,子曹皆是佛近亲,佛当有顾念在诸释,我终不得子曹胜。”臣下复白言:“我曹悉闻诸沙门言:‘瞿昙淫欲已断。’有何恩爱在近亲?王欲治其罪,无以为难。”王闻诸臣下白如是,即敕兴四种兵,引号出城,到诸释国。行至冥已,近去释城四十里所因止宿。
诸释悉闻舍卫国王兴四种兵,欲来攻是国,近去城数十里,恐明日来到,即遣轻足上骑,到佛所道:“是愿佛教我曹,作何方便?”佛即告诸释:“坚闭城门,王终不能得胜。开门内者,惟楼勒王即杀诸释不疑。”是骑人闻佛教,便礼佛,上马如去。
是时,贤者摩诃目犍连在佛后住,便白佛言:“明慧莫以诸释为忧,我今欲举一释国,移置异天地间,若以铁笼笼之,悉一天下共者,当奈之何?”佛即告摩诃目犍连言:“耐能尔,当奈其罪何?”目犍连言:“但说有形事,无奈无形罪何?”
佛尔时说偈言:
“作善恶终无腐,从福乐在冥苦,
善恶栽向日出,久远来身受止。”
舍卫国王即摩饰斗具,俱便前当攻释城。诸释悉共兴四种兵:象兵、马兵、车兵、步兵,亦出城欲拒捍惟楼勒王。诸释亦复摩饰兵,当与舍卫国王及兵共斗。尚未相见,诸释便引弓,以利刃箭射断车、当应亦射断车轭、亦射断车毂、亦截车轴、射断䭷、亦射断人身、珠宝,无所伤害。
舍卫国王大恐怖,顾问左右:“汝曹宁知诸释已出城迎斗死,我曹终不得其胜,不如早还。”傍臣即白王言:“我曹先曰:‘闻诸释皆持五戒,尽形寿不犯。’生至使当死,不敢有所伤害,有所伤害,为犯戒,但前自可得其胜。”王即引兵而前,突释兵阵。诸释见王前甚进,便入城闭门。
尔时,舍卫王以遣人语诸释:“舅氏与我有何仇怨,而不开门?小欲有所借入,即出城不久留。”
诸释中信佛所言,本行经法无疑向道,便言:“不须开门。”释中未净心归佛、归法、归比丘僧,无谛,有疑,便以为可开门,复共言:“我人不得尔,恐是中有外对。我曹悉坐耆老行筹,不受筹者,为当不欲内王;受筹者,为欲内王;多者,我又当随适行;筹悉受不受者少耳。”众人言:“当开门内王。”诸释便开门内,惟楼勒王适入迦维罗卫城,便生取诸释,当将出城杀之。
尔时,释摩男白舍卫王:“愿天子与我小愿。”王言:“将军欲何愿?”“我愿今没是池中顷,以其时令,诸释得出城走。”诸大臣白言:“王当与释摩男愿,令在水中能几顷。”王即与其所愿。释摩男即没池中,以发绕树根而死。王怪在水甚久,便令使者按视:“释摩男在水中何等作?”如王言,往按视之,见释摩男在水底死,便还白王:“天子!宁知释摩男持发绕树根而死。”王即绞城中余释,复问:“所生得释悉死未?”臣白言:“悉已象蹈杀之。”王便从处还国。
佛以晡时,悉告诸比丘:“俱到逝心须加利讲堂所。”诸比丘悉言:“诺。”佛即与众比丘俱,到逝心讲堂,道经过诸释死处,释中尚有能语者,遥见佛,举声称冤,佛闻诸释,悲哀甚痛。佛即谓比丘:“愚痴人惟楼勒所作罪不小。”佛便至诸释地中,化出自然无数床,佛及比丘悉坐。佛为诸释,广说经法竟,谓比丘言:“汝曹意何趣?屠者以是作是业,以是生活,从是因缘,宁可得乐乘圣象、神马、七宝车不?”比丘对曰:“终不得。”佛言:“善哉!意亦如是,不见、不闻屠以是业自立,可得富乐。何以故?屠者无慈心哀意,观占诸兽故。”
佛复言:“比丘!汝曹意何趣,渔猎者及屠牛者,以是故作以是业,以是自生活,宁得乘神象、圣马、宝车、恣意富乐不?”比丘对曰:“终不得。”佛言:“善哉!我亦不闻、不见渔、猎、屠牛,是业自活,可致富乐。何以故?子曹远哀、无慈观,占兽以是远乐奈何道。此愚痴人,乃于向道得果者伤害之,乃知是子亦远善,当生见其从是,七日当为水所漂。比丘!以故当慈心,莫学伤害心,至见烧枉,亦莫生害意。”
佛以是本、以是因缘、以是义生,令弟子悉解为曹卷语检,为后世作明,使我经道久住世间。
佛尔时说是义足经:
“从无哀致恐怖,人世世从黠听,
今欲说义可伤,我所从舍畏怖。
展转苦皆世人,如干水断流鱼,
在苦生欲害意,代彼恐痴冥乐。
一切世悉然烧,悉十方乱无安,
自贡高不舍爱,不见故持痴意。
莫作缚求冥苦,我悉观意不乐,
彼致苦痛见刺,以止见难可忍。
从刺痛坚不遗,怀刺走悉遍世,
尊适见拔痛刺,苦不念不复走。
世亦有悉莫受,邪乱本舍莫依,
欲可厌一切度,学避苦越自成。
住至诚莫妄举、持直行空两舌、
灭恚火坏散贪、舍恼解黠见度、
舍瞢瞢莫睡卧,远无度莫与俱,
䛴可恶莫取住,着空念当尽灭。
莫为欺可牵挽,见色对莫为服,
彼绮身知莫着,戏着阴求解难。
久故念舍莫思,亦无望当来亲,
见在亡不着忧,离四海疾事走。
我说贪大猛弊,见流入乃制疑,
从因缘意念系,欲染坏难得离。
舍欲力其辈寡,悉数世其终少,
舍不没亦不走,流已断无缚结。
乘谛力黠已驾,立到彼慧无忧,
是胎危疾事护,勤力守可至安。
已计远是痛去,观空法无所著,
从直见广平道,悉不着世所见。
自不计是少身,彼无有当何计?
以不可亦不在,非我有当何忧?
本痴根拔为净,后栽至亦无养。
已在中悉莫取,不须伴以弃仇,
一切已弃名色,不着念有所收。
已无有亦无处,一切世无与怨,
悉已断无想色,一切善悉与等。
已从学说其教,所来问不恐对,
不从一致是慧,所求是无可学。
已厌舍无因缘,安隐至见灭尽。
上不憍下不惧,住在平无所见,
止净处无怨嫉,虽乘见故不憍。”
佛说是义足经竟,比丘悉欢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