昔人寿万岁时,有一王,号曰十奢,王阎浮提。王大夫人,生育一子,名曰罗摩。第二夫人,有一子,名曰罗漫。罗摩太子,有大勇武,那罗延力,兼有扇罗,闻声见形,皆能加害,无能当者。时第三夫人,生一子,名婆罗陀。第四夫人,生一子,字灭怨恶。第三夫人,王甚爱敬,而语之言:“我今于尔,所有财宝都无吝惜,若有所须,随尔所愿。”夫人对言:“我无所求,后有情愿,当更启白。”
时王遇患,命在危惙,即立太子罗摩,代己为王,以帛结发,头着天冠,仪容轨则,如王者法。
时小夫人,瞻视王病,小得瘳差,自恃如此,见于罗摩绍其父位,心生嫉妒,寻启于王求索先愿:“愿以我子为王,废于罗摩。”王闻是语,譬如人噎既不得咽,又不得吐。“正欲废长,已立为王;正欲不废,先许其愿。”然十奢王,从少已来,未曾违信;又王者之法,法无二语,不负前言。思惟是已,即废罗摩,夺其衣冠。
时弟罗漫,语其兄言:“兄有勇力,兼有扇罗,何以不用,受斯耻辱?”兄答弟言:“违父之愿,不名孝子。然今此母,虽不生我,我父敬待,亦如我母,弟婆罗陀,极为和顺,实无异意。如我今者,虽有大力、扇罗,宁可于父母及弟,所不应作而欲加害。”弟闻其言,即便默然。
时十奢王,即徙二子,远置深山,经十二年,乃听还国。罗摩兄弟,即奉父敕,心无结恨,拜辞父母,远入深山。
时婆罗陀,先在他国,寻召还国,以用为王。然婆罗陀,素与二兄,和睦恭顺,深存敬让。既还国已,父王已崩,方知己母妄兴废立,远摈二兄,嫌所生母所为非理,不向拜跪,语己母言:“母之所为,何期勃逆,便为烧灭我之门户。”向大母拜,恭敬孝顺,倍胜于常。
时婆罗陀,即将军众,至彼山际,留众在后,身自独往。当弟来时,罗漫语兄言:“先恒称弟婆罗陀义让恭顺,今日将兵来,欲诛伐我之兄弟?”
兄语婆罗陀言:“弟今何为将此军众?”弟白兄言:“恐涉道路,逢于贼难,故将兵众,用自防卫,更无余意。愿兄还国,统理国政。”兄答弟言:“先受父命,远徙来此。我今云何,辄得还返?若专辄者,不名仁子孝亲之义。”如是殷勤,苦求不已,兄意礭然,执志弥固。
弟知兄意终不可回,寻即从兄,索得革屣,惆怅懊恼,赍还归国,统摄国政。常置革屣于御坐上,日夕朝拜问讯之义,如兄无异。亦常遣人,到彼山中,数数请兄。然其二兄,以父先敕十二年还,年限未满,至孝尽忠,不敢违命。其后渐渐年岁已满,知弟殷勤屡遣信召,又知敬屣如己无异,感弟情至,遂便还国。
既至国已,弟还让位而与于兄。兄复让言:“父先与弟,我不宜取。”弟复让言:“兄为嫡长,负荷父业,正应是兄。”如是展转,互相推让,兄不获已,遂还为王。兄弟敦穆,风化大行,道之所被,黎元蒙赖,忠孝所加,人思自劝奉事孝敬。婆罗陀母,虽造大恶,都无怨心。
以此忠孝因缘故,风雨以时,五谷丰熟,人无疾疫,阎浮提内,一切人民,炽盛丰满,十倍于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