佛言:
昔有一大富长者名树提伽,仓库盈实金银具足,奴婢成行无所乏少。
有一白㲲手巾挂着池边,遇天风起吹王殿前。王即大会群臣坐共参论,罗列卜问怪其所以,诸臣皆言:“国将欲大兴,天赐白㲲。”唯树提伽默然无言。王问树提伽:“诸臣皆喜,卿何以无言?”提伽答言:“不敢欺王!是臣家拭体之巾,挂着池边,遇天风起吹王殿前。以是之故,默然无言。”
却后数日,有一九色金华大如车轮,遇天风起吹王殿前。王即大会群臣坐共参论,罗列卜问怪其所以。诸臣皆言:“国将欲大兴,天赐金华。”臣树提伽默然无言。王问树提伽:“诸臣皆喜,卿何以无言?”提伽答言:“不敢欺王!是臣家后园中萎落之华,遇天风起吹王殿前。以是之故,默然无言。”
王问提伽:“卿家乃尔。速作调度,吾欲将领二十万众到卿家看望。”树提伽答言:“愿王相随至臣之家,臣有自然床席不须人布,自然饮食不须人作,自然擎来不须唤呼,自然擎去不须反顾。”
王即将领二十万众,到树提伽家游看。南门直入,门中有一童子,颜容端正,肉色瑶悦,甚复可爱。王问树提伽:“是卿家儿孙耶?”提伽答言:“不敢欺王!是臣家守门之奴。”
小复前进到其中门,有一童女,颜容端正,肉色瑶悦,甚复可爱。王问树提伽:“是卿家妇女耶?”提伽答言:“不敢欺王!是臣家守合之婢。”
小复前进到其户内,白银为壁,水精为地,王呼水流疑不得进,树提伽即导王前而入,黄金为床,白玉为机,树提伽妇有百二十重金银帏帐。树提伽妇端正无双,为王作礼眼中泪出。王问提伽:“卿妇见我,有何不㤿,眼中泪出?”提伽答言:“不敢欺王!闻王烟气,以是之故,眼中泪出。”王言:“庶人然脂,诸侯然蜡,天子然漆,亦无烟也,何得泪出?”提伽答言:“不敢欺王!是臣之家有一明月神珠挂着殿堂,昼夜无异,不须火光,王是烟中之王,是故闻气耳。”
树提伽家堂前有十二重高楼,将王上头,视东忘西,视南忘北,奄奄忽忽以经一月。大臣白言:“国计事大,事须还归,断理人民。”王谓:“须臾,小复可忍。”
树提伽将王后园中游看,流泉浴池中沐浴,食果自适,甘美无比,甚复可爱,以至一月。大臣白王:“可须还国,国计事大,断理人民。”王谓:“吁!须臾,小复可忍。”树提伽即布施金银珍宝、绫罗缯彩,二十万众人马车乘一时俱重还国。
王即会群臣坐共参论,罗列卜问怪其所以:“树提伽是我之臣,妇女舍宅过甚于我。我欲伐之,可取与不?”诸臣皆言:“宜可取之。”王即兴四十万众,捶钟鸣鼓,往围树提伽舍数百余重。
树提伽家门中,有一力士,手捉金杖一拟,四十万众一时俱倒,手脚缭戾,尻髋妸婆,状似醉容,摇头颇𩒰,卧地不起。树提伽乘飞云轮,车在虚空中问诸人等:“来时何意,卧地不起?”诸人答树提伽言:“国王遣我来,欲伐长者。长者门中有一力士,手捉金杖一拟我等,四十万众一时俱倒,卧地不能起。”树提伽问之曰:“欲得起不?”诸人皆言:“我欲得起。”树提伽放大神目一视,四十万众一时俱起,还其本国。
王即遣使者唤树提伽,树提伽与王同车,而共载之,往至佛所,问言:“世尊!树提伽是我之臣,前身有何功德,妇女舍宅过甚于我?”
佛言:“树提伽布施功德,现天上受乐。昔五百商主将诸商人,赍持重宝经过险路,奔空山中,走逢一病道人,给其草屋厚敷床褥,给其水浆钨錥米粮,给其灯烛,于时乞愿天堂之报,今得果报。”
佛言:“是时布施者,今树提伽夫妇是也;于时病道人者,今我身是也;五百商主及商人者,皆得阿罗汉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