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十五、
昔者菩萨,生于贫家,贫家不育,以亵裹之,夜无人时,默置四街,并钱一千送着其道。国俗以斯日为吉祥之日,率土野会,君子小人,各以其类盛馔快乐。梵志睹戏,赞会者曰:“嗟于今日会者!别有如粳米纯白无糅,厥香苾芬。若夫今日产生男女,贵而且贤。”坐中有一理家,独而无嗣,闻之默喜,令人四布索弃子者,使问路人曰:“睹有弃子者乎?”路人曰:“有独母取焉。”使人寻之,得其所在,曰:“吾四姓富而无嗣,尔以儿贡,可获众宝。”母曰:“可留钱送儿,从欲索货。”母获如志,育儿数月,而妇妊身,曰:“吾以无嗣故育异姓,天授余祚,今以子为?”以亵裹之夜着汫中。家羊日就而乳,牧人寻察睹儿,即叹曰:“上帝何缘落其子于兹乎?”取归育之以羊湩乳。四姓觉知,诰曰:“缘窃湩乎?”对曰:“吾获天之遗子,以湩育之。”四姓怅悔。还育数月,妇遂产男,恶念更生,又复如前以亵裹之着车辙中,儿心存佛三宝,慈向其亲。
晨有商人数百乘车,径路由兹,牛踬不进,商人察其所以,睹儿惊曰:“天帝之子,何缘在兹乎?”抱着车中,牛进若流,前二十里息牛亭侧,有独母白商人乞曰:“以儿相惠济吾老穷。”即惠之矣。母育未几,四姓又闻,怆然而曰:“吾之不仁残天德乎?”又以众宝请儿归家,哽噎自责。等育二儿,数年之间,睹儿之智奇变纵横,恶念又生曰:“斯明溢度,吾儿否哉,必虏之矣。”亵裹入山,弃着竹中绝食必殒。儿兴慈念曰:“吾后得佛,必济众苦矣。”山近溪水,儿自力摇从竹堕地,展转至其水侧。去水二十里,有担死人𨽁,𨽁有人行取樵,遥见小儿,就视叹曰:“上帝落其子乎?”抱归育焉。四姓又闻,厥恨如前,以众名宝请归悲泣,并教书数仰观俯占,众道之术过目即能,禀性仁孝,言辄导化,国人称圣,儒士云集。父凶念生,厥性恶重,前家有冶师去城七里,欲图杀儿,书敕冶师曰:“昔育此儿,儿入吾家,疾疫相仍,财耗畜死。太卜占云:“儿致此灾。”书到极摄,投之火中。”讹命儿曰:“吾年西夕加有重疾,尔到冶师所谛计钱宝,是尔终年之财。”儿受命行,于城门内,睹弟与辈弹胡桃戏,弟曰:“兄来吾之幸矣,为吾复折。”兄曰:“父命当行。”弟曰:“吾请行矣。”夺书之冶师所。冶师承书,投弟于火。父心忪忪而怖,遣使索儿,使睹兄曰:“弟如之乎?”兄如状对。兄归陈之,父驿马追儿已为灰矣。
父投躬呼天结气内塞,遂成废疾。又生毒念曰:“吾无嗣已,不以斯子为?必欲杀之。”父有邸阁去国千里,仍遣斯儿曰:“彼散吾财,尔往计校。今与邸阁书,囊藏蜡封,尔急以行。”书阴敕曰:“此儿到,急以石缚腰沈之深渊。”儿受命稽首,轻骑进半。道有梵志,与父遥相被服,常相问遗书数往来。梵志有女,女既贤明,深知吉凶天文占候,儿行到梵志所居曰:“吾父所亲梵志正在斯止。”谓从者曰:“今欲过修礼之,可乎?”从者曰:“善!”即过觐礼。梵志喜曰:“吾兄子来。”便命四邻学士儒生耆德云集,娱宴欢乐,并咨众疑靡不欣怿,终日极夜各疲眠寐。女窃睹男,见其腰带佩囊封之书,默解取还,省读其辞,怅然而叹曰:“斯何妖厉,贼害仁子乃至斯乎?”裂书更之,其辞曰:“吾年西垂,重疾日困,彼梵志吾之亲友也,厥女既贤且明,古今任为儿匹,极具宝帛娉礼务好小礼大娉,纳妻之日,案斯敕矣。”为书毕,开关复之。
明晨进路,梵志众儒靡不寻叹。邸阁得书,承命具礼诣梵志家。梵志夫妻议曰:“夫婚姻之仪,始之于择行问咎占兆,彼善礼𢞎即吾许焉。今现男不媒礼娉便臻,彼岂将慢乎?”又退宴息曰:“男女为偶,自古然矣。男贤女贞,诚亦难值。”遂纳礼会宗,九族叹曰:“斯荣传世。”纳妻礼成,邸阁驰启,四姓闻之结疾殊笃。儿闻亲疾,哽咽而言:“夫命难保,犹幻非真。”梵志欲择良日遣还,菩萨内痛不从其云,室家驰归升堂稽首,妻寻再拜,垂泣而进三步又拜,称名曰“妾是子男某妻,亲召妾为某,当奉宗嗣箕帚之使,尽礼修孝。惟愿大人疾瘳福臻,永保无终之寿,令其展情获孝妇之德。”四姓结忿内塞而殒。菩萨殡送慈恻哀慕,一国称孝,丧毕修行馨熏十方。
佛告诸比丘:“童子者,吾身是也。妻者,俱夷是。四姓者,调达是。菩萨法忍度无极行忍辱如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