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是我闻:
一时,佛在舍卫国祇树花林窟,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。
时,诸比丘于乞食后集花林堂,各共议言:“诸贤比丘!唯无上尊为最奇特,神通远达,威力弘大,乃知过去无数诸佛,入于涅槃,断诸结使,消灭戏论。又知彼佛劫数多少,名号、姓字,所生种族,其所饮食,寿命修短,所更苦乐。又知彼佛有如是戒,有如是法,有如是慧,有如是解,有如是住。云何,诸贤!如来为善别法性,知如是事,为诸天来语,乃知此事?”
尔时,世尊在闲静处,天耳清净,闻诸比丘作如是议,即从座起,诣花林堂,就座而坐。
尔时,世尊知而故问,谓:“诸比丘!汝等集此,何所语议?”时,诸比丘具以事答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善哉!善哉!汝等以平等信,出家修道,诸所应行,凡有二业:一曰贤圣讲法,二曰贤圣默然。汝等所论,正应如是。如来神通,威力弘大,尽知过去无数劫事,以能善解法性故知,亦以诸天来语故知。”佛时颂曰:
比丘集法堂,讲说贤圣论;如来处静室,天耳尽闻知。
佛日光普照,分别法界义;亦知过去事,三佛般泥洹。
名号、姓、种族,受生分亦知;随彼之处所,净眼皆记之。
诸天大威力,容貌甚端严;亦来启告我,三佛般泥洹。
记生、名号、姓,哀鸾音尽知;无上天人尊,记于过去佛。
又告诸比丘:“汝等欲闻如来识宿命智,知于过去诸佛因缘不?我当说之。”
时,诸比丘白言:“世尊!今正是时,愿乐欲闻。善哉!世尊!以时讲说,当奉行之。”
佛告诸比丘:“谛听!谛听!善思念之,吾当为汝分别解说。”时,诸比丘受教而听。
佛告诸比丘:“过去九十一劫,时,世有佛名毗婆尸如来.至真,出现于世。复次,比丘!过去三十一劫,有佛名尸弃如来.至真,出现于世。复次,比丘!即彼三十一劫中,有佛名毗舍婆如来.至真,出现于世。复次,比丘!此贤劫中有佛名拘楼孙,又名拘那含,又名迦叶。我今亦于贤劫中成最正觉。”佛时颂曰:
过九十一劫,有毗婆尸佛;次三十一劫,有佛名尸弃;即于彼劫中,毗舍如来出。
今此贤劫中,无数那维岁;有四大仙人,愍众生故出:拘楼孙、那含、迦叶、释迦文。
汝等当知,毗婆尸佛时,人寿八万岁。尸弃佛时,人寿七万岁。毗舍婆佛时,人寿六万岁。拘楼孙佛时,人寿四万岁。拘那含佛时,人寿三万岁。迦叶佛时,人寿二万岁。我今出世,人寿百岁,少出多减。佛时颂曰:
“毗婆尸时人,寿八万四千;
尸弃佛时人,寿命七万岁;
毗舍婆时人,寿命六万岁;
拘楼孙时人,寿命四万岁;
拘那含时人,寿命三万岁;
迦叶佛时人,寿命二万岁;
如我今时人,寿命不过百。”
毗婆尸佛,出刹利种,姓拘利若;尸弃佛、毗舍婆佛,种、姓亦尔。拘楼孙佛,出婆罗门种,姓迦叶;拘那含佛、迦叶佛,种、姓亦尔。我今如来.至真,出刹利种,姓名曰瞿昙。佛时颂曰:
“毗婆尸如来,尸弃、毗舍婆,此三等正觉,出拘利若姓。自余三如来,出于迦叶姓。
我今无上尊,导御诸众生;天人中第一,勇猛姓瞿昙。
前三等正觉,出于刹利种;其后三如来,出婆罗门种;我今无上尊,勇猛出刹利。”
毗婆尸佛坐波波罗树下成最正觉,尸弃佛坐分陀利树下成最正觉,毗舍婆佛坐娑罗树下成最正觉,拘楼孙佛坐尸利沙树下成最正觉,拘那含佛坐乌暂婆罗门树下成最正觉,迦叶佛坐尼拘律树下成最正觉。我今如来.至真,坐钵多树下成最正觉。佛时颂曰:
“毗婆尸如来,往诣波罗树;即于彼处所,得成最正觉。
尸弃分陀树,成道灭有原。
毗舍婆如来,坐娑罗树下;获解脱知见,神足无所碍。
拘楼孙如来,坐尸利沙树;一切智清净,无染无所著。
拘那含无尼,坐乌暂树下;即于彼处所,灭诸贪忧恼。
迦叶如来坐,尼拘楼树下;即于彼处所,除灭诸有本。
我今释迦文,坐于钵多树。
如来十力尊,断灭诸结使;摧伏众魔怨,在众演大明。
七佛精进力,放光灭闇冥;各各坐诸树,于中成正觉。”
毗婆尸如来三会说法,初会弟子有十六万八千人,二会弟子有十万人,三会弟子有八万人。尸弃如来亦三会说法,初会弟子有十万人,二会弟子有八万人,三会弟子有七万人。毗舍婆如来二会说法,初会弟子有七万人,次会弟子有六万人。拘楼孙如来一会说法,弟子四万人。拘那含如来一会说法,弟子三万人。迦叶如来一会说法,弟子二万人。我今一会说法,弟子千二百五十人。佛时颂曰:
“毗婆尸名观,智慧不可量;遍见无所畏,三会弟子众。
尸弃光无动,能灭诸结使;无量大威德,无能测量者;彼佛亦三会,弟子普共集。
毗舍婆断结,大仙人要集;名闻于诸方,妙法大名称;二会弟子众,普演深奥义。
拘楼孙一会,哀愍疗诸苦;导师化众生,一会弟子众。
拘那含如来,无上亦如是;紫磨金色身,容貌悉具足;一会弟子众,普演微妙法。
迦叶一一毛,一心无乱想;一语不烦重,一会弟子众。
能仁意寂灭,释种沙门上;天中天最尊,我一会弟子。
彼会我现义,演布清净教;心常怀欢喜,漏尽尽后有。
毗婆、尸弃三,毗舍婆佛二,四佛各各一,仙人会演说。”
时,毗婆尸佛有二弟子:一名骞茶,二名提舍,诸弟子中最为第一。尸弃佛有二弟子:一名阿毗浮,二名三婆婆,诸弟子中最为第一。毗舍婆佛有二弟子,一名扶游,二名郁多摩,诸弟子中最为第一。拘楼孙佛有二弟子,一名萨尼,二名毗楼,诸弟子中最为第一。拘那含佛有二弟子:一名舒槃那,二名郁多楼,诸弟子中最为第一。迦叶佛有二弟子,一名提舍,二名婆罗婆,诸弟子中最为第一。今我二弟子,一名舍利弗,二名目揵连,诸弟子中最为第一。佛时颂曰:
“骞茶、提舍等,毗婆尸弟子;阿毗浮、三婆,尸弃佛弟子。
扶游、郁多摩,弟子中第一,二俱降魔怨,毗舍婆弟子。
萨尸、毗楼等,拘楼孙弟子;
舒槃、郁多楼,拘那含弟子;
提舍、婆罗婆,迦叶佛弟子;
舍利弗、目连,是我第一子。”
毗婆尸佛有执事弟子,名曰无忧。尸弃佛执事弟子,名曰忍行。毗舍婆佛有执事弟子,名曰寂灭。拘楼孙佛有执事弟子,名曰善觉。拘那含佛有执事弟子,名曰安和。迦叶佛有执事弟子,名曰善友。我执事弟子,名曰阿难。佛时颂曰:
“无忧与忍行,寂灭及善觉,安和、善友等,阿难为第七。
此为佛侍者,具足诸义趣;昼夜无放逸,自利亦利他。
此七贤弟子,侍七佛左右;欢喜而供养,寂然归灭度。”
毗婆尸佛有子,名曰方膺。尸弃佛有子,名曰无量。毗舍婆佛有子,名曰妙觉。拘楼孙佛有子,名曰上胜。拘那含佛有子,名曰导师。迦叶佛有子,名曰集军。今我有子,名曰罗睺罗。佛时颂曰:
“方膺、无量子,妙觉及上胜,导师、集军等,
罗睺罗第七,此诸豪贵子,绍继诸佛种;
爱法好施惠,于圣法无畏。”
毗婆尸佛父名槃头,刹利王种,母名槃头婆提,王所治城名曰槃头婆提。佛时颂曰:
“遍眼父槃头,母槃头婆提;
槃头婆提城,佛于中说法。”
尸弃佛父名曰明相,刹利王种,母名光曜,王所治城名曰光相。佛时颂曰:
“尸弃父明相,母名曰光曜,
于明相城中,威德降外敌。”
毗舍婆佛父名善灯,刹利王种,母名称戒,王所治城名曰无喻。佛时颂曰:
“毗舍婆佛父,善灯刹利种;
母名曰称戒,城名曰无喻。”
拘楼孙佛父名祀得,婆罗门种,母名善枝,王名安和,随王名故城名安和。佛时颂曰:
“祀得婆罗门,母名曰善枝;
王名曰安和,居在安和城。”
拘那含佛父名大德,婆罗门种,母名善胜,是时王名清净,随王名故城名清净。佛时颂曰:
“大德婆罗门,母名曰善胜;
王名曰清净,居在清净城。”
迦叶佛父名曰梵德,婆罗门种,母名曰财主,时王名汲毗,王所治城名波罗㮈。佛时颂曰:
“梵德婆罗门,母名曰财主;
时王名汲毗,在波罗㮈城。”
我父名净饭,刹利王种,母名大清净妙,王所治城名迦毗罗卫。佛时颂曰:
“父刹利净饭,母名大清净,
土广民丰饶,我从彼而生。”
此是诸佛因缘、名号、种族、所出生处,何有智者闻此因缘而不欢喜,起爱乐心?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吾今欲以宿命智说过去佛事,汝欲闻不?”
诸比丘对曰:“今正是时,愿乐欲闻!”
佛告诸比丘:“谛听!谛听!善思念之,吾当为汝分别解说。比丘!当知诸佛常法:毗婆尸菩萨从兜率天降神母胎,从右胁入,正念不乱。当于尔时,地为震动,放大光明,普照世界,日月所不及处皆蒙大明,幽冥众生,各相睹见,知其所趣。时,此光明复照魔宫,诸天、释、梵、沙门、婆罗门及余众生普蒙大明,诸天光明自然不现。”佛时颂曰:
“密云聚虚空,电光照天下,毗婆尸降胎,光明照亦然;
日月所不及,莫不蒙大明,处胎净无秽,诸佛法皆然。”
诸比丘!当知诸佛常法:毗婆尸菩萨在母胎时,专念不乱,有四天子,执戈矛侍护其人,人与非人不得侵娆,此是常法。佛时颂曰:
“四方四天子,有名称威德,天帝释所遣,善守护菩萨。
手常执戈矛,卫护不去离,人非人不娆,此诸佛常法。
天神所拥护,如天女卫天,眷属怀欢喜,此诸佛常法。”
又告比丘:“诸佛常法:毗婆尸菩萨从兜率天降神母胎,专念不乱,母身安隐,无众恼患,智慧增益。母自观胎,见菩萨身诸根具足,如紫磨金,无有瑕秽。犹如有目之士观净琉璃,内外清彻,无众障翳。诸比丘!此是诸佛常法。”尔时,世尊而说偈言:
“如净琉璃珠,其明如日月;仁尊处母胎,其母无恼患。
智慧为增益,观胎如金像;母怀妊安乐,此诸佛常法。”
佛告比丘:“毗婆尸菩萨从兜率天降神母胎,专念不乱,母心清净,无众欲想,不为淫火之所烧然,此是诸佛常法。”尔时,世尊而说偈言:
“菩萨住母胎,天终天福成;其母心清净,无有众欲想。
舍离诸淫欲,不染不亲近;不为欲火燃,诸佛母常净。”
佛告比丘:“诸佛常法:毗婆尸菩萨从兜率天降神母胎,专念不乱,其母奉持五戒,梵行清净,笃信仁爱,诸善成就,安乐无畏,身坏命终,生忉利天,此是常法。”尔时,世尊而说偈言:
“持人中尊身,精进、戒具足,后必受天身,此缘名佛母。”
佛告比丘:“诸佛常法:毗婆尸菩萨当其生时,从右胁出,地为震动,光明普照。始入胎时,闇冥之处,无不蒙明,此是常法。”尔时,世尊而说偈言:
“太子生地动,大光靡不照,
此界及余界,上下与诸方,
放光施净目,具足于天身,
以欢喜净音,转称菩萨名。”
佛告比丘:“诸佛常法:毗婆尸菩萨当其生时,从右胁出,专念不乱。时,菩萨母手攀树枝,不坐不卧。时,四天子手奉香水,于母前立言:‘唯然,天母!今生圣子,勿怀忧戚。’此是常法。”尔时,世尊而说偈言:
“佛母不坐卧,住戒修梵行,
生尊不懈怠,天人所奉侍。”
佛告比丘:“诸佛常法:毗婆尸菩萨当其生时,从右胁出,专念不乱,其身清净,不为秽恶之所污染。犹如有目之士,以净明珠投白缯上,两不相污,二俱净故。菩萨出胎亦复如是,此是常法。”尔时,世尊而说偈言:
“犹如净明珠,投缯不染污;
菩萨出胎时,清净无染污。”
佛告比丘:“诸佛常法:毗婆尸菩萨当其生时,从右胁出,专念不乱。从右胁出,堕地行七步,无人扶侍,遍观四方,举手而言:‘天上天下唯我为尊,要度众生生老病死。’此是常法。”尔时,世尊而说偈言:
“犹如师子步,遍观于四方;堕地行七步,人师子亦然。
又如大龙行,遍观于四方;堕地行七步,人龙亦复然。
两足尊生时,安行于七步;观四方举声,当尽生死苦。
当其初生时,无等等与等,自观生死本,此身最后边。”
佛告比丘:“诸佛常法:毗婆尸菩萨当其生时,从右胁出,专念不乱,二泉涌出一温一冷,以供澡浴,此是常法。”尔时,世尊而说偈言:
“两足尊生时,二泉自涌出;
以供菩萨用,遍眼浴清净。
二泉自涌出,其水甚清净;
一温二清冷,以浴一切智。
太子初生,父王槃头召集相师及诸道术,令观太子,知其吉凶。时,诸相师受命而观,即前披衣,见有具相,占曰:“有此相者,当趣二处,必然无疑。若在家者,当为转轮圣王,王四天下,四兵具足,以正法治,无有偏枉,恩及天下,七宝自至,千子勇健,能伏外敌,兵杖不用,天下太平;若出家学道,当成正觉,十号具足。”时,诸相师即白王言:“王所生子,有三十二相,当趣二处,必然无疑。在家当为转轮圣王;若其出家,当成正觉,十号具足。”佛时颂曰:
“百福太子生,相师之所记,
如典记所载,趣二处无疑。
若其乐家者,当为转轮王,
七宝难可获,为王宝自至。
真金千辐具,周匝金辋持,
转能飞遍行,故名为天轮。
善调七牙住,高广白如雪,
能善飞虚空,名第二象宝。
马行周天下,朝去暮还食,
朱髦孔雀咽,名为第三宝。
清净琉璃珠,光照一由旬,
照夜明如昼,名为第四宝。
色声香味触,无有与等者,
诸女中第一,名为第五宝。
献王琉璃宝,珠玉及众珍,
欢喜而贡奉,名为第六宝。
如转轮王念,军众速来去,
健疾如王意,名为第七宝。
此名为七宝,轮、象、马纯白,
居士、珠、女宝,典兵宝为七。
观此无有厌,五欲自娱乐,
如象断䩭靽,出家成正觉。
王有如是子,二足人中尊,
处世转法轮,道成无懈怠。
是时,父王殷勤再三,重问相师:“汝等更观太子三十二相,斯名何等?”时诸相师即披太子衣,说三十二相:“一者足安平,足下平满,蹈地安隐。二者足下相轮,千辐成就,光光相照。三者手足网缦,犹如鹅王。四者手足柔软,犹如天衣。五者手足指纤,长无能及者。六者足跟充满,观视无厌。七者鹿膊肠,上下𦟛直。八者钩锁骨,骨节相钩,犹如锁连。九者阴马藏。十者平立垂手过膝。十一、一一孔一毛生,其毛右旋,绀琉璃色。十二、毛生右旋,绀色仰靡。十三、身黄金色。十四、皮肤细软,不受尘秽。十五、两肩齐亭,充满圆好。十六、胸有万字。十七、身长倍人。十八、七处平满。十九、身长广等,如尼拘卢树。二十、颊车如师子。二十一、胸膺方整如师子。二十二、口四十齿。二十三、方整齐平。二十四、齿密无间。二十五、齿白鲜明。二十六、咽喉清净,所食众味,无不称适。二十七、广长舌,左右舐耳。二十八、梵音清彻。二十九、眼绀青色。三十、眼如牛王,眼上下俱眴。三十一、眉间白毫柔软细泽,引长一寻,放则右旋螺如真珠。三十二、顶有肉髻,是为三十二相。”即说颂曰:
“善住柔软足,不蹈地迹现,
千辐相庄严,光色靡不具。
如尼俱类树,纵广正平等。
如来未曾有,秘密马阴藏。
金宝庄严身,众相互相映,
虽顺俗流行,尘土亦不污。
天色极柔软,天盖自然覆,
梵音、身紫金,如华始出池。
王以问相师,相师敬报王。
称赞菩萨相,举身光明具。
手足诸支节,中外靡不现。
食味尽具足,身正不倾斜。
足下轮相现,其音如哀鸾。
𦟛䏶形相具,宿业之所成。
臂肘圆满好,眉目甚端严。
人中师子尊,威力最第一。
其颊车方整,卧胁如师子。
齿方整四十,齐密中无间。
梵音未曾有,远近随缘到。
平立不倾身,二手摩扪膝。
毛齐整柔软,人尊美相具。
一孔一毛生,手足网缦相。
肉髻、目绀青,眼上下俱眴。
两肩圆充满,三十二相具。
足跟无高下,鹿膊肠纤𦟛。
天中天来此,如象绝䩭靽;
解脱众生苦,处生老病死。
以慈悲心故,为说四真谛;
开演法句义,令众奉至尊。”
佛告比丘:“毗婆尸菩萨生时,诸天在上,于虚空中手执白盖宝扇,以障寒暑、风雨、尘土。”佛时颂曰:
“人中未曾有,生于二足尊;
诸天怀敬养,奉宝盖宝扇。”
尔时,父王给四乳母:一者乳哺,二者澡浴,三者涂香,四者娱乐。欢喜养育,无有懈倦。于是颂曰:
“乳母有慈爱,子生即付养;
一乳哺一浴,二涂香娱乐。
世间最妙香,以涂人中尊。”
为童子时,举国士女视无厌足。于是颂曰:
“多人所敬爱,如金像始成,
男女共谛观,视之无厌足。”
为童子时,举国士女众共怀抱,如观宝华。于是颂曰:
“二足尊生时,多人所敬爱;
展转共怀抱,如观宝花香。”
菩萨生时,其目不眴,如忉利天。以不眴故,名毗婆尸。于是颂曰:
“天中天不眴,犹如忉利天;
见色而正观,故号毗婆尸。”
菩萨生时,其声清彻,柔软和雅,如迦罗频伽鸟声。于是颂曰:
“犹如雪山鸟,饮华汁而鸣;
其彼二足尊,声清彻亦然。”
菩萨生时,眼能彻视见一由旬。于是颂曰:
“清净业行报,受天妙光明;
菩萨目所见,周遍一由旬。”
菩萨生时,年渐长大,在天正堂,以道开化,恩及庶民,名德远闻。于是颂曰:
“童幼处正堂,以道化天下;
决断众事务,故号毗婆尸。
清净智广博,甚深犹大海;
悦可于群生,使智慧增广。”
于时,菩萨欲出游观,告敕御者严驾宝车,诣彼园林,巡行游观。御者即便严驾讫已,还白:“今正是时。”太子即乘宝车诣彼园观。于其中路见一老人,头白齿落,面皱身偻,拄杖羸步,喘息而行。太子顾问侍者:“此为何人?”答曰:“此是老人。”又问:“何如为老?”答曰:“夫老者生寿向尽,余命无几,故谓之老。”太子又问:“吾亦当尔,不免此患耶?”答曰:“然,生必有老,无有豪贱。”于是,太子怅然不悦,即告侍者回驾还宫,静默思惟:“念此老苦,吾亦当有。”佛于是颂曰:
“见老命将尽,拄杖而羸步;
菩萨自思惟,吾未免此难。”
尔时,父王问彼侍者:“太子出游,欢乐不耶?”答曰:“不乐。”又问其故,答曰:“道逢老人,是以不乐。”尔时,父王默自思念:“昔日相师占相太子,言当出家,今者不悦,得无尔乎?当设方便,使处深宫,五欲娱乐,以悦其心,令不出家。”即便严饰宫馆,简择婇女以娱乐之。佛于是颂曰:
“父王闻此言,方便严宫馆;
增益以五欲,欲使不出家。”
又于后时,太子复命御者严驾出游。于其中路逢一病人,身羸腹大,面目黧黑,独卧粪除,无人瞻视,病甚苦毒,口不能言。顾问御者:“此为何人?”答曰:“此是病人。”问曰:“何如为病?”答曰:“病者,众痛迫切,存亡无期,故曰病也。”又曰:“吾亦当尔,未免此患耶?”答曰:“然。生则有病,无有贵贱。”于是,太子怅然不悦,即告御者回车还宫。静默思惟:“念此病苦,吾亦当尔。”佛于是颂曰:
“见彼久病人,颜色为衰损;
静默自思惟,吾未免此患。”
尔时,父王复问御者:“太子出游,欢乐不耶?”答曰:“不乐。”又问其故,答曰:“道逢病人,是以不乐。”于是父王默然思惟:“昔日相师占相太子,言当出家,今日不悦,得无尔乎?吾当更设方便,增诸伎乐,以悦其心,使不出家。”即复严饰宫馆,简择婇女以娱乐之。佛于是颂曰:
“色声香味触,微妙可悦乐,
菩萨福所致,故娱乐其中。”
又于异时,太子复敕御者严驾出游。于其中路逢一死人,杂色缯幡前后导引,宗族亲里悲号哭泣,送之出城。太子复问:“此为何人?”答曰:“此是死人。”问曰:“何如为死?”答曰:“死者,尽也。风先火次,诸根坏败,存亡异趣,室家离别,故谓之死。”太子又问御者:“吾亦当尔,不免此患耶?”答曰:“然,生必有死,无有贵贱。”于是,太子怅然不悦,即告御者回车还宫,静默思惟:“念此死苦,吾亦当然。”佛时颂曰:
“始见有人死,知其复更生;
静默自思惟,吾未免此患。”
尔时,父王复问御者:“太子出游,欢乐不耶?”答曰:“不乐。”又问其故,答曰:“道逢死人,是故不乐。”于是父王默自思念:“昔日相师占相太子,言当出家,今日不悦,得无尔乎?吾当更设方便,增诸伎乐以悦其心,使不出家。”即复严饰宫馆,简择婇女以娱乐之。”佛于是颂曰:
“童子有名称,婇女众围绕;
五欲以自娱,如彼天帝释。”
又于异时,复来御者严驾出游,于其中路逢一沙门,法服持钵,视地而行。即问御者:“此为何人?”御者答曰:“此是沙门。”又问:“何谓沙门?”答曰:“沙门者,舍离恩爱,出家修道,摄御诸根,不染外欲,慈心一切,无所伤害,逢苦不戚,遇乐不欣,能忍如地,故号沙门。”太子曰:“善哉!此道真正永绝尘累,微妙清虚,惟是为快。”即来御者回车就之。
尔时,太子问沙门曰:“剃除须发,法服持钵,何所志求?”沙门答曰:“夫出家者,欲调伏心意,永离尘垢,慈育群生,无所侵娆,虚心静寞,唯道是务。”太子曰:“善哉!此道最真。”寻来御者:“赍吾宝衣并及乘舆,还白大王,我即于此剃除须发,服三法衣,出家修道。所以然者?欲调伏心意,舍离尘垢,清净自居,以求道术。”于是,御者即以太子所乘宝车及与衣服还归父王。太子于后即剃除须发,服三法衣,出家修道。
佛告比丘:“太子见老、病人,知世苦恼,又见死人,恋世情灭;及见沙门,廓然大悟。”下宝车时,步步中间转远缚着,是真出家,是真远离。时,彼国人闻太子剃除须发,法服持钵,出家修道,咸相谓言:“此道必真,乃令太子舍国荣位,捐弃所重。”于时,国中八万四千人往就太子,求为弟子,出家修道。佛时颂曰:
“撰择深妙法,彼闻随出家;
离于恩爱狱,无有众结缚。”
于时,太子即便纳受,与之游行,在在教化。从村至村,从国至国,所至之处,无不恭敬四事供养。菩萨念言:“吾与大众,游行诸国,人间愦闹,此非我宜。何时当得离此群众,闲静之处以求道真,寻获志愿,于闲静处专精修道?”复作是念:“众生可愍,常处闇冥,受身危脆,有生、有老、有病、有死,众苦所集,死此生彼,从彼生此,缘此苦阴,流转无穷,我当何时晓了苦阴,灭生、老、死?”
复作是念:“生死何从?何缘而有?”即以智慧观察所由,从生有老死,生是老死缘;生从有起,有是生缘;有从取起,取是有缘;取从爱起,爱是取缘;爱从受起,受是爱缘;受从触起,触是受缘;触从六入起,六入是触缘;六入从名色起,名色是六入缘;名色从识起,识是名色缘;识从行起,行是识缘;行从痴起,痴是行缘。是为缘痴有行,缘行有识,缘识有名色,缘名色有六入,缘六入有触,缘触有受,缘受有爱,缘爱有取,缘取有有,缘有有生,缘生有老、病、死、忧、悲、苦恼,此苦盛阴,缘生而有,是为苦集。菩萨思惟:苦集阴时,生智、生眼、生觉、生明、生通、生慧、生证。
于时,菩萨复自思惟:“何等无故老死无?何等灭故老死灭?”即以智慧观察所由,生无故老死无,生灭故老死灭;有无故生无,有灭故生灭;取无故有无,取灭故有灭;爱无故取无,爱灭故取灭;受无故爱无,受灭故爱灭;触无故受无,触灭故受灭;六入无故触无,六入灭故触灭;名色无故六入无,名色灭故六入灭;识无故名色无,识灭故名色灭;行无故识无,行灭故识灭;痴无故行无,痴灭故行灭。是为痴灭故行灭,行灭故识灭,识灭故名色灭,名色灭故六入灭,六入灭故触灭,触灭故受灭,受灭故爱灭,爱灭故取灭,取灭故有灭,有灭故生灭,生灭故老、死、忧、悲、苦恼灭。菩萨思惟:‘苦阴灭时,生智、生眼、生觉、生明、生通、生慧、生证。’尔时,菩萨逆顺观十二因缘,如实知,如实见已,即于座上成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。佛时颂曰:
“此言众中说,汝等当善听,
过去菩萨观,本所未闻法。
老死从何缘?因何等而有?
如是正观已,知其本由生。
生本由何缘?因何事而有?
如是思惟已,知生从有起。
取彼取彼已,展转更增有;
是故如来说,取是有因缘。
如众秽恶聚,风吹恶流演;
如是取相因,因爱而广普。
爱由于受生,起苦罗网本;
以染着因缘,苦乐共相应。
受本由何缘?因何而有受?
以是思惟已,知受由触生。
触本由何缘?因何而有触?
如是思惟已,触由六入生。
六入本何缘?因何有六入?
如是思惟已,六入名色生。
名色本何缘?因何有名色?
如是思惟已,名色从识生。
识本由何缘?因何而有识?
如是思惟已,知识从行生。
行本由何缘?因何而有行?
如是思惟已,知行从痴生。
如是因缘者,名为实义因,
智慧方便观,能见因缘根。
苦非贤圣造,亦非无缘有,
是故变易苦,智者所断除。
若无明灭尽,是时则无行;
若无有行者,则亦无有识;
若识永灭者,亦无有名色;
名色既已灭,即无有诸入;
若诸入永灭,则亦无有触;
若触永灭者,则亦无有受;
若受永灭者,则亦无有爱;
若爱永灭者,则亦无有取;
若取永灭者,则亦无有有;
若有永灭者,则亦无有生;
若生永灭者,无老病苦阴;
一切都永尽,智者之所说。
十二缘甚深,难见难识知;
唯佛能善觉,因是有是无。
若能自观察,则无有诸入;
深见因缘者,更不外求师。
能于阴界入,离欲无染者;
堪受一切施,净报施者恩。
若得四辩才,获得决定证;
能解众结缚,断除无放逸。
色受想行识,犹如朽故车;
能谛观此法,则成等正觉。
如鸟游虚空,东西随风逝;
菩萨断众结,如风靡轻衣。
毗婆尸闲静,观察于诸法;
老死何缘有?从何而得灭?
彼作是观已,生清净智慧;
知老死由生,生灭老死灭。”
毗婆尸佛初成道时,多修二观,一曰安隐观,二曰出离观。佛于是颂曰:
“如来无等等,多修于二观;
安隐及出离,仙人度彼岸。
其心得自在,断除众结使;
登山观四方,故号毗婆尸。
大智光除冥,如以镜自照;
为世除忧恼,尽生老死苦。”
毗婆尸佛于闲静处复作是念:“我今已得此无上法,甚深微妙,难解难见,息灭、清净,智者所知,非是凡愚所能及也。斯由众生异忍、异见、异受、异学,依彼异见,各乐所求,各务所习。是故于此甚深因缘,不能解了,然爱尽涅槃,倍复难知,我若为说,彼必不解,更生触扰。”作是念已,即便默然不复说法。
时,梵天王知毗婆尸如来所念,即自思惟:“念此世间便为败坏,甚可哀愍。毗婆尸佛乃得知此深妙之法,而不欲说。”譬如力士屈伸臂顷,从梵天宫忽然来下,立于佛前,头面礼足,却住一面。时,梵天王右膝着地,叉手合掌白佛言:“唯愿世尊以时说法!今此众生尘垢微薄,诸根猛利,有恭敬心,易可开化,畏怖后世无救之罪,能灭恶法,出生善道。”
佛告梵王:“如是!如是!如汝所言,但我于闲静处默自思念:所得正法甚深微妙,若为彼说,彼必不解,更生触扰,故我默然不欲说法。我从无数阿僧祇劫,勤苦不懈,修无上行,今始获此难得之法,若为淫、怒、痴众生说者,必不承用,徒自劳疲。此法微妙,与世相反,众生染欲,愚冥所覆,不能信解。梵王!我观如此,是以默然不欲说法。”
时,梵天王复重劝请,殷勤恳恻,至于再三:“世尊!若不说法,今此世间便为坏败,甚可哀愍。唯愿世尊以时敷演,勿使众生坠落余趣!”尔时,世尊三闻梵王殷勤劝请,即以佛眼观视世界,众生垢有厚薄,根有利钝,教有难易。易受教者畏后世罪,能灭恶法,出生善道。譬如优钵罗花、钵头摩华、鸠勿头华、分陀利华,或有始出污泥未至水者,或有已出与水平者,或有出水未敷开者,然皆不为水所染着,易可开敷。世界众生,亦复如是。
尔时,世尊告梵王曰:“吾愍汝等,今当开演甘露法门,是法深妙,难可解知,今为信受乐听者说,不为触扰无益者说。”
尔时,梵王知佛受请,欢喜踊跃,绕佛三匝,头面礼足,忽然不现。其去未久,是时如来静默自思:“我今先当为谁说法?”即自念言:“当入槃头城内,先为王子提舍、大臣子骞茶开甘露法门。”于是,世尊如力士屈伸臂顷,于道树忽然不现,至槃头城槃头王鹿野苑中,敷座而坐。佛于是颂曰:
“如师子在林,自恣而游行;
彼佛亦如是,游行无挂碍。”
毗婆尸佛告守苑人曰:“汝可入城,语王子提舍、大臣子骞茶:宁欲知不?毗婆尸佛今在鹿野苑中,欲见卿等,宜知是时。”时,彼守苑人受教而行,至彼二人所,具宣佛教。二人闻已,即至佛所,头面礼足,却坐一面。佛渐为说法,示教利喜:施论、戒论、生天之论,欲恶不净,上漏为患,赞叹出离为最微妙清净第一。尔时,世尊见此二人心意柔软,欢喜信乐,堪受正法,于是即为说苦圣谛,敷演开解,分布宣释苦集圣谛、苦灭圣谛、苦出要谛。
尔时,王子提舍、大臣子骞茶,即于座上远离尘垢,得法眼净,犹若素质易为受染。是时,地神即唱斯言:“毗婆尸如来于槃头城鹿野苑中转无上法轮,沙门、婆罗门、诸天、魔、梵及余世人所不能转。”如是展转,声彻四天王,乃至他化自在天,须臾之顷,声至梵天。”佛时颂曰:
“欢喜心踊跃,称赞于如来,
毗婆尸成佛,转无上法轮。
初从树王起,往诣槃头城,
为骞茶、提舍,转四谛法轮。
时骞茶、提舍,受佛教化已,
于净法轮中,梵行无有上。
彼忉利天众,及以天帝释,
欢喜转相告,诸天无不闻。
佛出于世间,转无上法轮;
增益诸天众,减损阿须伦。
升仙名普闻,善智离世边;
于诸法自在,智慧转法轮。
观察平等法,息心无垢秽;
以离生死扼,智慧转法轮。
灭苦离诸恶,出欲得自在;
离于恩爱狱,智慧转法轮。
正觉人中尊,二足尊调御;
一切缚得解,智慧转法轮。
教化善导师,能降伏魔怨;
彼离于诸恶,智慧转法轮。
无漏力降魔,诸根定不懈;
尽漏离魔缚,智慧转法轮。
若学决定法,知诸法无我;
此为法中上,智慧转法轮。
不以利养故,亦不求名誉;
愍彼众生故,智慧转法轮。
见众生苦厄,老病死逼迫;
为此三恶趣,智慧转法轮。
断贪瞋恚痴,拔爱之根原;
不动而解脱,智慧转法轮。
难胜我已胜,胜已自降伏;
已胜难胜魔,智慧转法轮。
此无上法轮,唯佛乃能转;
诸天魔释梵,无有能转者。
亲近转法轮,饶益天人众;
此等天人师,得度于彼岸。”
是时,王子提舍、大臣子骞茶,见法得果,真实无欺,成就无畏,即白毗婆尸佛言:“我等欲于如来法中净修梵行。”佛言:“善来,比丘!吾法清净自在,修行以尽苦际。”尔时,二人即得具戒。具戒未久,如来又以三事示现:一曰神足,二曰观他心,三曰教诫,即得无漏、心解脱、生死无疑智。
尔时,槃头城内众多人民,闻二人出家学道,法服持钵,净修梵行,皆相谓曰:“其道必真,乃使此等舍世荣位,捐弃所重。”时,城内八万四千人往诣鹿野苑中毗婆尸佛所,头面礼足,却坐一面。佛渐为说法,示教利喜:施论、戒论、生天之论,欲恶不净,上漏为患,赞叹出离为最微妙清净第一。尔时,世尊见此大众心意柔软,欢喜信乐,堪受正法,于是即为说苦圣谛,敷演开解,分布宣释苦集圣谛、苦灭圣谛、苦出要谛。
时,八万四千人即于座上远尘离垢,得法眼净,犹如素质易为受色,见法得果,真实无欺,成就无畏,即白佛言:“我等欲于如来法中净修梵行。”佛言:‘善来,比丘!吾法清净自在,修行以尽苦际。’时,八万四千人即得具戒。具戒未久,世尊以三事教化:一曰神足,二曰观他心,三曰教诫,即得无漏、心解脱、生死无疑智现前。八万四千人闻佛于鹿野苑中,转无上法轮,沙门、婆罗门、诸天、魔、梵及余世人所不能转,即诣槃头城毗婆尸佛所,头面礼足,却坐一面。”佛时颂曰:
“如人救头燃,速疾求灭处;
彼人亦如是,速诣于如来。”
时,佛为说法亦复如是。尔时,槃头城有十六万八千大比丘众,提舍比丘、骞茶比丘于大众中上升虚空,身出水火,现诸神变,而为大众说微妙法。尔时,如来默自念言:“今此城内乃有十六万八千大比丘众,宜遣游行,各二人俱在在处处,至于六年,还来城内说具足戒。”
时,首陀会天知如来心,譬如力士屈伸臂顷,从彼天没,忽然至此,于世尊前,头面礼足,却住一面,须臾白佛言:“如是,世尊!此槃头城内比丘众多,宜各分布,处处游行,至于六年,乃还此城,说具足戒,我当拥护,令无伺求得其便者。”尔时,如来闻此天语,默然可之。
时,首陀会天见佛默然许可,即礼佛足,忽然不现,还至天上。其去未久,佛告诸比丘:“今此城内,比丘众多,宜各分布,游行教化,至六年已,还集说戒。”时,诸比丘受佛教已,执持衣钵,礼佛而去。佛时颂曰:
“佛悉无乱众,无欲无恋着;
威如金翅鸟,如鹤舍空池。”
时,首陀会天于一年后告诸比丘:“汝等游行已过一年,余有五年。汝等当知,讫六年已,还城说戒。”如是至于六年,天复告言:“六年已满,当还说戒。”时,诸比丘闻天语已,摄持衣钵,还槃头城,至鹿野苑毗婆尸佛所,头面礼足,却坐一面。佛时颂曰:
“如象善调,随意所之;
大众如是,随教而还。”
尔时,如来于大众前上升虚空,结加趺坐,讲说戒经:忍辱为第一,佛说涅槃最,不以除须发害他为沙门。时,首陀会天去佛不远,以偈颂曰:
“如来大智,微妙独尊,
止观具足,成最正觉。
愍群生故,在世成道,
以四真谛,为声闻说。
苦与苦因,灭苦之谛,
贤圣八道,到安隐处。
毗婆尸佛,出现于世,
在大众中,如日光曜。“
说此偈已,忽然不现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自思念:‘昔一时于罗阅城耆阇崛山,时,生是念:我所生处,无所不遍,唯除首陀会天,设生彼天,则不还此。’我时,比丘!复生是念:‘我欲至无造天上。’时,我如壮士屈伸臂顷,于此间没,现于彼天。时,彼诸天见我至彼,头面作礼,于一面立,而白我言:‘我等皆是毗婆尸如来弟子,从彼佛化,故来生此,具说彼佛因缘本末。又尸弃佛、毗沙婆佛、拘楼孙佛、拘那含佛、迦叶佛、释迦牟尼佛,皆是我师,我从受化,故来生此。’亦说诸佛因缘本末,至生阿迦尼吒诸天,亦复如是。”佛时颂曰:
“譬如力士,屈伸臂顷,
我以神足,至无造天。
第七大仙,降伏二魔,
无热无见,叉手敬礼。
如昼度树,释师远闻,
相好具足,到善见天。
犹如莲华,水所不着,
世尊无染,至大善见。
如日初出,净无尘翳,
明若秋月,诣一究竟。
此五居处,众生所净,
心净故来,诣无烦恼。
净心而来,为佛弟子,
舍离染取,乐于无取。
见法决定,毗婆尸子,
净心善来,诣大仙人,
尸弃佛子,无垢无为,
以净心来,诣离有尊。
毗沙婆子,诸根具足,
净心诣我,如日照空。
拘楼孙子,舍离诸欲,
净心诣我,妙光焰盛。
拘那含子,无垢无为,
净心诣我,光如月满。
迦叶弟子,诸根具足,
净心诣我,如北天念,不乱大仙,
神足第一,以坚固心,
为佛弟子。净心而来,
为佛弟子,礼敬如来,
具启人尊。所生成道,
名、姓、种族,知见深法,
成无上道。比丘静处,
离于尘垢,精勤不懈,
断诸有结。此是诸佛,
本末因缘,释迦如来,
之所演说。”
佛说此大因缘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