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龙首菩萨谓濡首曰:“去矣,族姓子!东行分卫。”答曰:“龙首!其幻化、野马宁有东西南北方乎?”
曰:“吾于仁前尚不能言,况敢所说。何则然者?以其诸辩从尊所问。仁即应顺如法发遣,一一解散而无挂碍,故吾无辞莫知所对。”曰:“夫达者都无言取,况共乃复有所说乎?是者诸法之无由矣。”
曰:“何谓为诸法之无?”答曰:“龙首!无所无者,斯诸法无,是诸法要。以此之慧,乃能通彼众音声耳。无所宣布乃为要义,是岂非至要义说哉。”曰:“此续在想行者也。”
曰:“何所行应离诸想?”答曰:“龙首!菩萨不于色、痛、想、行、识界有想,又于法本亦无所行,其本无者亦无所行,以是之行得离诸想。”
说是深邃微妙法时,五千菩萨逮致此慧,二千天人发菩萨心。
时龙首曰:“吾将退矣!以童真非我侣故。”濡首报曰:“吾无去来,亦非有侣,亦无所俱。何则然者?以道无侣故,亦不想念与诸法侣,又亦不与欲行为侣。于本无法。亦不见而有其侣,复与所俱。又本无者,都不言有吾我性,有人、寿命及身养育法,人物言说,识觉所倚着,及其所作行趣之事。诸法之本,本无如此,当与其谁而为侣俱耶?其有侣者,是欲侣俱也。譬如,龙首!有明达人而念言曰:“如来所化、幻士所化,如是此化,等一无异化。而斯人化,各各言曰:“吾与汝侣,汝与我俱。””于仁,龙首!意云何?其此人化为有侣无?”
答濡首曰:“化无侣也。所以者何?用化本无,无所有,无形像,不可得故。”曰:“如是,龙首!于其生死都亦无侣,亦无所俱。其有侣俱,斯则有别。若起侣想,是便与欲俱。明达菩萨当解侣想。何则然者?以其诸法,如幻如化,无侣不侣。欺哉诸法慌忽无信,若梦影响,所有如空。想识无安,无处无持无意,无念无所有。已离诸念,于念无念,应本无念。”
曰:“濡首!仁为曾与幻士化人,对共语言行来坐起,又共谈会有所思惟不?”濡首答曰:“不见也。”
龙首曰:“幻士何像貌?”曰:“其幻者似人像类,幻之化像亦复若此,合同像耳。所以者何?如其幻化,亦不彼脱,亦不此脱。幻化亦不与人而异,人亦不与幻化有异,人便幻化。如幻化者,以幻化法而问幻事,诸法亦尔。”
又问:“濡首!仁为自曾与幻化复共坐起,有所言谈交游讲会相对住不?”曰:“云何,龙首!幻士及化与欲有异耶?至于吾我及人、寿命、养育之法有异乎?吾以此幻化之说,欲试问仁,知大士于斯有异辩才,当敷何法也。”
曰:“仁如所试,为欲试虚空之幻化法耳。仁便念幻化为有想也。幻者本无,无想无念,亦无形像,亦无所有,已离众念。”濡首曰:“若此,龙首!法亦如幻,幻化本空,其空无像亦不可见。”
曰:“濡首!诸法无像,不可见乎?如仁所言:“一切菩萨摩诃萨等,当云何受其封拜,得成无上正真道意。”为谁知度受封拜者?”
濡首答曰:“云何,龙首!曾行山中为闻响声,于山中为有响声出不乎?其声为有所住处不?以何耳识闻其声耶?彼声为有所说不?宁有受持响声者耶?又复谁共谁闻响声者?”龙首菩萨答曰:“无也。”
濡首曰:“如此若菩萨解诸法若如响空者,则一切诸音声如响,离彼众声。其诸菩萨以此封拜于无上正真之道,于斯亦无受封莂者。”
十方诸来大菩萨众,咸闻濡首童真所说,莫不喜踊叹歌无量。
尔时龙首谓濡首曰:“宜时侣行,入城分卫。念其日时,得无过耶?”
答曰:“龙首!诸法无过亦不有时。其处于想行之者,彼则有时不时之想耳。明达菩萨于本了无,解空法者,岂其有时不时言哉?凡诸余法有时不时,无时非时,乃应无上如佛法律矣。其在算数计时节者,斯则有过时之想。如诸世尊贤圣弟子,常自饱足以道智慧,慧无想识,于想无想,行无诸作,亦无想念,无念不念。以此智慧而常饱足,世尊圣众都无食念,亦不复想有食之事。其如此食而为食者,是谓贤圣应无杂食,若永服食如此食者,是则长演甘露法食者。彼以此食用之为力,能住身命至于一劫复过一劫。所以者何?其如此者,彼已觉了诸法之行故,都无想念,解空清净。晓了如此,是不复有求食之识,如其凡夫未达者也。又诸如来无上正觉及普世贤圣之等,有大慈悲喜护之心,惠施仁爱愍念众生,使兴于世耳。唯欲济度五道勤苦故,现入郡国县邑聚落行受分卫,而彼众圣已离诸食,不食于食,唯以慧解诸定正受为常充足。其于杂食而续食者,斯受流转便数生死。用是之故,诸佛世尊,以于诸食而悉明了,都无复杂食之想。慷慨喟然,安和住身,能如恒沙复过是数。从始发意,永常无复诸饥渴杂想念也。至在佛树明星出时,从始所可受食者。彼因此食,其于正士及大丈夫英雄龙猛,又至师子诸调儒夫及众华孚正士秀异,种种莲华男子,无上丈夫法御天人师,应所当得,应所明了,应所觉达,悉已了而具足。等于一像,合会智慧,得成无上正真道意也。以是,龙首!一切菩萨普诸如来及贤圣等,唯以此食升致无上正真觉道,便能住寿如恒沙劫,又能逾此复倍无数,而诸如来永无其劳。所以者何?以其应于无想食故。无念不念,无合不合,亦不想合贤圣之行,恒便随顺,出诸香气,自然清净,无想无念,无诸巢窟,亦无戏行,本空自净。如是,龙首!菩萨摩诃萨当作此食,乃应法食。”
龙首答曰:“善哉,善哉!濡首所说法之微妙,吾已饱足于是上食。但闻此法食之要说,便为已甚具足矣,况其长食无杂食者,岂当复食思欲食哉!”
“云何,龙首!虚空之体,宁当有杂食之食,又言饱足乎?”对曰:“濡首!空无所有也。”
又曰:“龙首!为能饱足幻士所化不?”答曰:“不也。”
“云何,龙首!宁可以食饱足中现像耶?”答曰:“不也。”
又曰:“龙首!夫大海者宁复饱足于众流乎?”答曰:“不也。”
濡首复曰:“如是,龙首!诸法无厌,若如虚空。而仁向言有饱想乎?诸法如空,无想无愿,无起无行,亦无所作,无所造。永然无欲,以定以脱,无色无像,无坚无固,了如虚空,都无所持。诸法如此,云何而起有饱想耶?”
龙首又曰:“若是,濡首!有此行者,一切不复食于食乎?而仁说食本空耶?”
濡首曰:“若此,龙首!则一切众生而无食也。譬如,龙首!世尊化作恒边沙人,以食食诸化人。云何,族姓子!彼诸化人以何为食?宁复有食者不乎?”答曰:“化者无想不识,无所有,亦复无食。何况言当有食者耶?”
“若此,龙首!一切诸法有见无见,如幻化也。普诸众生而不解此,以其不解便即流转受生死矣。于中观之,亦无所有,亦无所得,亦无流转。解生死无如本无者,则一切无受,亦无生死。不晓本空,便有生死,其生死者亦无生死,于其生死亦无所受,亦无所得,何生死法者乎?”
答曰:“濡首!斯言甚善。宜知其时,可共行矣。还于祇树给孤独园,吾诸饥渴永为已断。”
答曰:“龙首!譬如幻士所可化人,而化人言:“吾饥渴。”斯宁为饥野马法耶?如是,龙首!一切若此。其诸法者,皆如野马,解此乃解。而族姓子言:“吾饥渴以为断。”乎?当食斯食,如诸法食,不断无坏亦无饥渴,一切诸法本已饱足。以故彼诸凡夫下士不了其本,则作此言:“吾饥我渴。”又言饱足。如诸贤圣解诸法本,彼无饥渴亦无想足,解诸饥渴亦无生死,亦无戏行,亦无想念,彼已无动亦无倚着。诸法已脱,本无著故。”
龙首又曰:“如仁,濡首!诸所可说彼之要言,但说法界也。”濡首复谓龙首曰:“其法界者,亦无说不说,亦无言趣,无屈无申。所以者何?如是,龙首!法界无所有,言者无说,亦不所说,亦无戏行,无所著,无合偶。彼无想念,亦不有念,亦无所起,亦无灭行。譬如,龙首!虚空之界,无想无念,无起无灭。诸法亦尔,同如虚空,其本相空,本不可得,亦不可知。其相如是,亦不可得。有能得其相,彼诸如来般泥洹者,亦当可得。若此,龙首!一切诸法都无处所,无色无像亦不可见。以是之故,恒边沙诸如来般泥洹者,其于法中亦复无般泥洹者,亦无地、水、火、风界而般泥洹,亦无空界,亦无识界般泥洹者。泥洹如是,于泥洹中亦无泥洹。若诸法有泥洹想者,则虚空界有泥洹想耶?所以者何?以其诸法本定而空,诸法静寂,而复寂于此。凡夫下士之类起有泥洹想念者,因便有吾,言:“我有受。”有吾我受,有寿命受,有人物受,有想识共来。解真无法者,即起是想,想念泥洹,以此故而不得脱便生老病死。取要言之,十二因缘至于大苦,众患集会,为彼之故,言有泥洹。为诸有二想行者,以其不解诸法本无,已不晓了,不觉悟故。与诸如来诸佛世尊、明解深入权行菩萨,宿树众善立不退转,积累功德有大威神,为极唱导无上大师,与如是等菩萨摩诃萨行而违反,起有诤想。又与声闻、缘觉之众,与其相违而起忿诤。与彼诤故当受大罪,以其诤故长流生死,当归不净极臭处矣。一切众圣永所不叹,诸上明达所可远离。譬如,族姓子!有城郭若复聚落,去其不远积众臭秽,于其彼处人众趣往,昼夜不息遂增污秽,不净臭处不洁之物也。诸愚凡夫处于五道,起灭不竟众想无断,广其生死,如彼增臭也。以其不明又不晓了,不解其元,不达本无,雾笼茷盛痴冥积故,广受流转,增长生死五道之趣。或生地狱,或即饿鬼,复归畜生,或天或人。神变无常,五道勤苦,灾患颠倒,痛痒创楚,众恼之元,诸苦所由,遂增臭秽,流不净气。使彼明达贤圣之众,乃以为灭,所共贪疾。又诸慧士所可远离,用是杂垢长不解脱。复使斯类是趣其生,是归有老,生老苦极,忧恼万端,是致病死。殃福追之,善则荣乐,罪则祸随。以要言之,患变猛集,至其痛热众苦合会,而彼以故不脱生死。但由未了其本无故,长受生死如其增臭也。”
龙首复谓濡首曰:“云何,濡首!得了其本?”曰:“以无心想,以寂寞行,以起静定,向入清净。其住是者,则晓其本。”
曰:“云何,濡首!何谓为幻之寂寞?”曰:“其解了如幻者,此则幻之寂寞清净也。”
尔时耆年须菩提至濡首所,睹其大众,即而问曰:“诸正士等普来会此,为何讲乎?”答曰:“贤者!吾于诸言都无所说。又,贤者!宁闻诸幻人有所说不?山中之响、梦、影、野马,为有言谈耶?复闻有其说者不乎?又,贤者!如来所化宁有耳声?其复有闻者不?为有识,若受持语言名字句说者不?”答曰:“不也。”
时须菩提㸌然于所坐,慌惚之间寂而灭定。
时舍利弗诣濡首所,睹其普众大会之场率多菩萨,咸听濡首所讲之说。见须菩提在于彼坐寂而灭定,问濡首曰:“此贤者为何志故,居斯便灭定?”曰:“舍利弗!是须菩提离灭定不与法而有其诤。如是,贤者!此以无诤行,无住无著无巢无处,过诸窟法而三摩越。”
时须菩提作是灭定,从定寤起而向世尊,即偏袒右肩叉手跪作是言:“自归诸佛无上觉者,其有显演如是深邃微妙法像难见之文,不可议说,已断所著,等离诸想,已得寂安。其不退转大士等及诸初发意菩萨,逮闻如此劝发之说,岂不快哉!”
濡首又谓须菩提曰:“不于此法有说有劝有彼所向也。何则然者?以诸法无劝无说无谈无识。又此要义,无言无语,无住无动,无去无来,无坐无卧,无倚无处亦无所有。所以者何?是诸法本空无所有,其本不可得故。”
曰:“何谓,濡首!其本行法?”
曰:“唯,贤者!诸法无行是行之要,当作是行。晓行是行乃为至行也。若此,可共都行求食。”
曰:“濡首!吾不复入于聚落分卫。所以者何?逮闻是要,已离聚落,亦离城想,亦离色想。以要言之,亦离声、香、味、细、滑法想,都离诸想而无想念。”
曰:“唯,须菩提!如此离其想行者,所是云何而进止乎?”
“云何,濡首!何谓如来所化色、痛、想、行、识?以何识法,如来所现化?化以何想而有进止,有所瞻视,复有屈申乎?”
曰:“善哉,善哉!须菩提!如世尊所叹,仁为最晓空闲行者。”
濡首又曰:“唯,须菩提!可共诣佛礼事供养。”濡首重曰:“唯,贤者!吾以清净食而请于仁。”
时舍利弗谓濡首曰:“于何所与吾等食?为当施设何等之食?”
曰:“唯,贤者!其所食者,亦不有食,亦不吞食。又所吞食,亦不色、声,亦不香、味,亦不细、滑。其所食处,不在欲界,又不色界,亦不无色,不处三界亦不离其中,是则诸佛世尊食处。”
时舍利弗谓濡首曰:“善哉,善哉!如仁所说,吾已饱足。于时是无上食叹之名,况其已食如此食者。”
曰:“唯,贤者!其食不以肉内外眼见,亦不天眼亦不慧眼处有所见。其食如此,乃应等食也。”
尔时耆年须菩提及舍利弗并诸众生,闻是叹食之说,即于其处寂而灭定。时妙心谓濡首菩萨曰:“当以何食食须菩提、舍利弗等?为以何食而三摩越?”
曰:“以无漏食,行无倚着食,行无众食,以此行而行。其作此食者,不复于三界食于食也。”
尔时贤者须菩提、舍利弗从灭定寤,各行分卫。时须菩提入大长者家分卫,其长者妇为优婆夷,见须菩提默然而住,即谓:“贤者!为何之乎?”答曰:“姊!来求分卫。”曰:“贤者!仁续分卫想未止了耶?”曰:“姊!吾从本际已了分卫想。”曰:“须菩提!其本际宁有了未了?言:“从本际已了分卫想。”乎?”曰:“姊!如本际空,末际亦空,悉如本空。”
优婆夷曰:“若此,贤者!已悉空者,奚为复说了不了乎?仁便伸手,当施卿分卫。”须菩提即自伸手。曰:“贤者!是为罗汉不了其本,反取灭证者手非?”须菩提曰:“姊!罗汉手无形,不可见亦无屈伸。譬如幻士为幻化人作此言:“何所是幻者手乎?”复言:“可伸幻者手。”耶?”曰:“姊!幻手为可见不?又可伸乎?”答曰:“不也。”须菩提曰:“若此,姊!世尊说一切诸法如幻本空。”“若是,贤者!世尊说一切空,何为贤者续求食?”
时优婆夷未寻与须菩提分卫,重曰:“贤者!可前钵。”适当前钵,钵忽然不现。时优婆夷以手索钵,钵而无处,手亦不近于须菩提。优婆夷曰:“善哉,善哉!此则无著清净之身,应佛所叹空闲行者。”优婆夷适作是言,钵即自出。
时须菩提便前授钵,优婆夷取钵盛满饭授须菩提,便谓之言:“贤者!是为释迦文佛所称叹,处闲居第一者钵非?”曰:“姊!如佛所说,空闲行者非有钵矣。”曰:“如贤者!空闲行者非有钵耶?”曰:“姊!无也。”曰:“又,贤者!闲居尚无钵,岂当复有受食缘乎?”曰:“贤者!已记闲居,亦当无罗汉取灭证耶?又,贤者!食此饭已,当了知食者如幻所食如化,又如化人食于幻者,亦当如以野马饮于渴者,其食所食当了如此。明解是者,乃应如来,达三世本,无分卫之行也。若,贤者!其起施念,有想受者,便造有众分数也。已受数者则有二见,以有二见,便与凡夫流转五道,生死同归也。”
时优婆夷复谓须菩提:“又如,贤者!诸佛要法,不但受食及与施者,当应了如幻如化,为本无,为无有;至于生死与泥洹法,亦当晓了如梦、幻、化、野马、影、响,亦如本无。于诸法亦悉当尔,诸法清净都无所有,无施无受,无戒无犯,无忍无诤,无进无懈,无定无乱,无慧无愚,于一切法都无所有,是行乃应世尊如法受食。弟子行法其如此解分卫行者,则于三界无杂食之想,亦复不处泥洹之乐也。”须菩提闻优婆夷所说,即惘漠不知所言。
曰:“贤者!泥洹为寂耶?岂无言而不对乎?”曰:“姊!斯何言乃如此?”须菩提曰:“姊!了幻法耶?”答曰:“贤者!吾了诸法悉如幻化,幻者及化亦皆本无,无所有。”时须菩提便于所处忽而灭定,欲知优婆夷志求何乘以为其证,勇辩乃尔,敢师子吼,明解幻法,所说自恣而无挂碍。尽力观察处,优婆夷为阿那含。曰“姊!已得阿那含乎?”优婆夷曰:“云何,贤者!如来法本宁有阿那含行法乎?又,贤者!法无形色,亦复无来想像之迹,无彼此识,无中间行,亦无所想,无取无证,亦无处所,乃为明了道之行耳。向贤者云:“何处阿那含毕?”乐罗汉证法乎?又,贤者!法无去来,其有去来有所趣向,有所有趣,有起有灭有念有想,皆堕凡夫流转未解数也。”
是时优婆夷忽于所处,于须菩提前,化于高广大人交露之座,普现感动光明相像,显转无上阿惟越致法轮,令普舍卫境界之内及十方土,莫不闻见此之所兴感变也。
尔时空中万二千天,闻彼所说悉逮一生补处。舍卫国内志菩萨行者二万八千人,承宿众德皆得不退转。十方之众诸来大士,其闻是说,百亿菩萨本得无所从生法忍,复闻是上要说即皆逮一生补处。
于是濡首、龙首菩萨,并诸土普来之众,及舍利弗、须菩提等,俱从舍卫国甫出城门,㸌然轻举忽升虚空。濡首菩萨寻扬身光,威神炜炜照耀暐晔,明影玓瓅逾于日月,普蔽余光,皓然晃昱乃彻窈冥,如金翅王飞而行焉,一切众生莫不见者。其所经由彼众天人,皆闻诸法如梦、幻、化、野马、影、响、泡沫、芭蕉之要言深邃像说,各怀欢喜慈心相向,一切天人但闻梦幻声,而化幻法于见无见亦不可得。诸逮闻是像微妙说者,合百千众得不退转。
时所经游于其中间,有长者子其名善意,宿立德本,亦闻濡首无上幻化之要说言,并复睹见神景变化,即发无上正真道意。寻自誓愿:“吾于来世,得为如来无上平等最正觉道时,所现感动亦当如是。”
濡首见彼族姓子有决得妙岐嶷之质,欲绍佛种乃发大志,心在菩萨口咏誓愿,声畅一切如师子吼,即请善意而告之曰:“族姓子!汝解诸法如幻化者,必离劳乘声闻、缘觉之地也,便当成致无上正真道意,又当晓了诸法梦幻之妙法说,悉为无所有。”
时长者子跪而对曰:“蒙解说诸法如幻如化。”濡首重以诸法要言劝发长者子。长者子忻乐之心遂而踊跃,时彼大姓心巨旷解,逮致法忍。八千天人发无上正真道意。时五千天子在于虚空,闻濡首劝进之说,㸌然心解,逮得无从生法乐之忍。咸悉肃然恭敬之至,已礼濡首,忽升虚空各还本土。
是时濡首、龙首菩萨,舍利弗、须菩提等,还于祇树给孤独园。俱诣世尊,稽首佛足却坐一面。龙首菩萨便从坐起,向佛叉手已,濡首童真诸所讲谈法要之说,具启世尊。
时佛赞曰:“善哉,善哉!濡首童真!善说诸法无上微妙,如梦、如幻,如化、野马、影、响之声,则是诸慧深奥之至,是诸佛要。斯乃应如无形无像本无幻说。”
时佛顾告贤者阿难:“受是濡首诸法要文。”
阿难敬前长跪白佛:“唯然,世尊!如教受之。当何名此经?云何奉持?”
时佛重复敷演濡首、妙心菩萨等所说慧要,及舍卫国长者优婆夷为须菩提所现感动,乃至转一生补处之轮。佛复告阿难:“当受是上要之慧。又是,贤者!此名“濡首无上清净分卫经”,亦名“决了诸法如幻如化三昧”。勤念受持,当广宣传普布演说。又是,阿难!若善男子、善女人等,闻斯要,专心信向。是者,阿难!则应面见诸佛世尊;又为濡首童真菩萨必所感致无上正真之道,会成至佛。况其受持诵习讽读奉行应者,德极无上。是善男子、善女人等,为逮诸佛之慧藏,为得诸佛最上要镇,又为诸佛之所拥护,普为十方诸现在佛所授封莂。诸佛为手授其决,当成无上正真道慧。”
佛说是已,濡首童真、龙首、妙心及诸菩萨,舍利弗、须菩提等及众比丘,一切会者诸天、龙神、阿须伦、人与非人,闻佛所说莫不欢喜,前为佛作礼而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