须菩提白佛言:“大哉!阿惟越致菩萨摩诃萨。从大功德,自致阿惟越致,乃从恒边沙等为以应相。今天中天说深法,是菩萨摩诃萨之所施行。”
佛言:“善哉,善哉!须菩提!汝之所内是为甚深,是即为空、无相、无愿、无生死、无所生、无所有、无所欲,是为灭。泥洹者是为限。”
须菩提白佛:“泥洹者是限,非是诸法。”
佛语须菩提:“诸法甚深。何以故?色者甚深,须菩提!痛痒思想生死识亦甚深,阴亦甚深如色甚深者。何谓,须菩提!痛痒思想生死识之甚深?有甚深者非色之甚深,是为色之甚深。痛痒思想生死识亦尔,是识为甚深。”
须菩提白佛言:“大哉!微妙色之稍从泥洹。”
佛语须菩提:“痛痒思想生死识,为稍从泥洹甚深,甚深者般若波罗蜜。菩萨摩诃萨思惟念,是为住。如般若波罗蜜教,为学般若波罗蜜。是菩萨摩诃萨随是思想惟念,如空教应行一日,甚深不可言。”
须菩提白佛言:“是菩萨摩诃萨应行一日者,为却几劫之生死?”
佛语须菩提:“譬若淫泆,有所重爱端正女人,与共期会。女人不得自在。云何,须菩提!其男子宁念不?”
须菩提言:“用女人故,思念甚多,无有忘时。”
佛言:“如是男子所念,一日其心不转。是菩萨摩诃萨念般若波罗蜜,应行一日,却生死若干劫已。其如般若波罗蜜教,如中所说学,思念随行一日者,是菩萨为却恶除罪已。若菩萨摩诃萨离般若波罗蜜者,正使布施如恒边沙劫,不如菩萨摩诃萨随般若波罗蜜教应行一日者,其功德出彼上。
复次,须菩提!若菩萨摩诃萨寿如恒边沙等劫持所布施,与须陀洹、斯陀含、阿那含、阿罗汉、辟支佛,而离般若波罗蜜。若有菩萨摩诃萨随般若波罗蜜教,其功德出彼菩萨寿如恒边沙劫布施持戒者上。若有菩萨摩诃萨念般若波罗蜜起便说法,其功德复出彼菩萨上。
“复次,须菩提!是菩萨摩诃萨为以法施,其功德复转倍。若菩萨摩诃萨作法施者,是为阿耨多罗三耶三菩。若有菩萨摩诃萨法施者而不守中,其功德不如菩萨摩诃萨作法施而复守中。若有持般若波罗蜜者不离守中,是菩萨摩诃萨其功德甚多。”
须菩提白佛:“一切无生死,若有不动。天中天!此二事,何功德为甚多?”
佛语须菩提:“菩萨摩诃萨于福生死,于功德生死,所行般若波罗蜜乐于空、乐于无所有、乐于尽、乐于无所得。念是时,为不离般若波罗蜜。若不离般若波罗蜜者,是菩萨摩诃萨得不可计阿僧祇功德。”
须菩提白佛:“天中天之所说,何谓不可计阿僧祇功德?有何差特?”
佛语须菩提:“阿僧祇者,其数不可尽极。不可计者,不可量计之,了不可得边幅。尔故,为不可计阿僧祇。”
须菩提言:“佛说不可计者,色亦不可计,痛痒思想生死识亦不可计。”
佛语须菩提:“如所言,色亦不可计,痛痒思想生死识亦不可计。”
须菩提白佛:“何谓为不可计?”
佛语须菩提:“如空故不可计,无相、无愿故言不可计。如是者不可计,即为是空,亦无异法。”
佛言:“云何,须菩提!我言诸法悉空不?”
须菩提言:“如是,天中天所说法悉空不可尽。”
佛言:“如是,须菩提!诸法悉空不可计,无有法各各异者,有所差特分别可得不可得者,即怛萨阿竭得不可尽、不可计,如空、无相、无愿、无生死、无所生、无所有、无所起、无所灭、如泥洹,随所喜,在所说,是为怛萨阿竭教。”
须菩提白佛:“大哉!天中天之所说法,是法实不可逮。如我念佛之所语,诸法亦不可逮。”
佛语须菩提:“如是诸法不可逮悉,法如空故不可逮。”
须菩提言:“如佛说本不可逮。愿解不可逮。”
佛言:“不。”
须菩提言:“六波罗蜜为不可逮,是为布施无增无减。尸波罗蜜、羼波罗蜜、惟逮波罗蜜、禅波罗蜜、般若波罗蜜为不增不减。是即为六波罗蜜不增不减。何谓于六波罗蜜不增不减?是为菩萨摩诃萨自致阿耨多罗三耶三菩。何缘近佛坐?是菩萨摩诃萨而不离般若波罗蜜,自致阿耨多罗三耶三菩。”
佛语须菩提:“如本不可逮,不增不减。是菩萨摩诃萨为行般若波罗蜜沤和拘舍罗者,不念是为檀波罗蜜之所增减,是为般若波罗蜜但为有字,是为檀波罗蜜持所有而布施。心念持是功德,施作阿耨多罗三耶三菩。其施如阿耨多罗三耶三菩者,是菩萨摩诃萨为行般若波罗蜜。其行般若波罗蜜,是为沤和拘舍罗。不念尸波罗蜜之增减,但为有字,是为尸波罗蜜,是为持戒心念,以是功德施作阿耨多罗三耶三菩,施如阿耨多罗三耶三菩,是菩萨摩诃萨为行般若波罗蜜。羼波罗蜜、惟逮、禅波罗蜜亦尔。是菩萨摩诃萨为行般若波罗蜜沤和拘舍罗者,不念般若波罗蜜之增减,但为有字。为般若波罗蜜者,即是智慧发心,持是功德施作阿耨多罗三耶三菩,施如阿耨多罗三耶三菩者,是能为施。”
须菩提白佛言:“何等为阿耨多罗三耶三菩施?”
佛语须菩提:“本无者是为阿耨多罗三耶三菩,是为不增不减。常随是念终不离行,今近阿耨多罗三耶三菩坐。如是,须菩提!其本无者,不可逮亦不增不减。思惟念是为无所失,是为波罗蜜不减。是菩萨摩诃萨思惟念是,为离阿耨多罗三耶三菩坐。”
须菩提白佛:“菩萨摩诃萨持心初发心,当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坐。若持后心,近阿耨多罗三耶三菩坐。初心、后心,是二者无有对。后心、初心亦无有对。何等功德而出生者?”
佛语须菩提:“譬如灯炷之然,其炷用初明得然?若用后明得然?”
须菩提言:“亦非初明得然,亦不离初明得然;亦非后明得然,亦不离后明得然。”
佛言:“云何,须菩提!为如是不?”
须菩提言:“如是,如是!天中天!”
佛语须菩提:“菩萨摩诃萨亦不初心得阿耨多罗三耶三菩,亦不离初心得阿耨多罗三耶三菩;亦不后心得阿耨多罗三耶三菩,亦不离后心得阿耨多罗三耶三菩。”
须菩提白佛言:“因缘者甚深。天中天!菩萨摩诃萨不用初心得阿耨多罗三耶三菩,菩萨亦不离初心得阿耨多罗三耶三菩;亦不后心得阿耨多罗三耶三菩,亦不离后心得阿耨多罗三耶三菩。”
“云何,须菩提!前心为灭耶?后心复生耶?”
须菩提言:“不。天中天!”
“云何,须菩提!心初生者为灭不?”
须菩提言:“其法为灭法。天中天!”
“云何,须菩提!其法当所灭者,宁可灭不?”
须菩提言:“不。天中天!”
“云何,须菩提!宁可住如本无?”
须菩提言:“其欲住者,当如本无。”
“云何,须菩提!设令住如本无,将无有异?”
须菩提言:“不。天中天!”
“云何,须菩提!本无为甚深不?”
须菩提言:“甚深。天中天!”
“云何,须菩提!本无为有心不?”
答言:“无有。天中天!”
“云何,须菩提!能有异本无有心者不?”
答言:“不。天中天!”
“云何,须菩提!本无见意不?”
答言:“不。天中天。”
“云何,须菩提!其作是行,为深行不?”
答言:“其作是行,天中天!为无所行。何以故?作是不见行,为不可见行。”
佛语须菩提:“菩萨摩诃萨行般若波罗蜜者,为行何等?”
须菩提言:“为行审谛。天中天!”
“云何,须菩提!其行谛者,为行想不?”
答言:“不。天中天!”
“云何,须菩提!菩萨摩诃萨为识想念不?”
答言:“不。天中天!”
“云何,须菩提!为不识想念为念?”
须菩提言:“菩萨摩诃萨而不为是。”
“云何,须菩提!不作想而得应行,具足一切佛法,不为声闻?”
须菩提言:“菩萨摩诃萨沤和拘舍罗者,于无想为无所贪。”
舍利弗问须菩提:“若菩萨摩诃萨于梦向三事三昧,念脱门空空、无相无相、无愿无愿,三昧是为有益。般若波罗蜜于昼日夜复有益。若夜梦中时亦复有益。何以故?佛之所说昼日若夜梦中,俱等无有异。”
须菩提语舍利弗:“若菩萨摩诃萨昼日念般若波罗蜜,夜于梦中亦复倍益念般若波罗蜜。”
舍利弗言:“云何,须菩提!若于梦中有所作,宁有所有不?”
答言:“不。一切诸法说,亦如梦中之所有。”
须菩提语舍利弗:“梦中所作善,觉即大喜,是者为益。若所作恶而不喜者,是即为减。”
舍利弗言:“设于梦中有杀,其心大喜。觉已言:“我杀是,大快。”是者云何?”
须菩提言:“不妄,皆有因缘。心不空尔,会有所缘。若见若闻若念,觉即知之,是为因缘故,令人心为所著,便有所得。何谓所得?从所因缘乃受其罪,不从无因缘受其罪,皆从因缘生故。”
舍利弗言:“一切所作因缘,皆为恍忽,皆为空耳。云何,天中天从何因缘而得所生?”
答言:“为从想因缘得生。”
舍利弗言:“菩萨摩诃萨于梦中布施,持是施与作阿耨多罗三耶三菩。为有施与无?”
须菩提报舍利弗言:“大弥勒菩萨摩诃萨今近在是,旦暮当补佛处。所问者可问之,即能发遣。”
舍利弗白弥勒菩萨:“今我所问,须菩提言:“大弥勒菩萨即能解之。”
弥勒菩萨语舍利弗:“如我字为弥勒,当所解者,当以色解,若当以痛痒思想生死识解。色者即空,当以无所有解之,若痛痒思想生死识空解,亦不见法当所解者,何所得解。亦不见法所解,当得阿耨多罗三耶三菩。”
舍利弗白弥勒菩萨:“所说者为已得证。”
弥勒菩萨语舍利弗:“所说法不言得证。”
舍利弗便作是念:“弥勒菩萨所入慧为甚深。所以者何?般若波罗蜜以来久远。”
佛言:“云何,舍利弗!若能见彼作罗汉者不?”
舍利弗言:“不。天中天!”
佛语舍利弗:“菩萨摩诃萨行般若波罗蜜亦如是,不念:“我从是法受决。不从是法得决。”若于是法当得阿耨多罗三耶三菩,自致阿惟三佛,是菩萨摩诃萨其作是作为行般若波罗蜜,不恐不得阿惟三佛。随是教者,为行般若波罗蜜。是菩萨摩诃萨为以无所畏。何以故?若至大剧难处虎狼之中不畏不怖,心念言:“设有啖我者,当为布施。是为具足行檀波罗蜜,近阿耨多罗三耶三菩。愿我作佛,令其刹中无禽兽之道。”若菩萨摩诃萨至大剧贼之中亦不畏怖。何以故?设令于其中死,心念言:“我身会当弃捐,设杀我者,我不瞋恚。是为具足忍辱行羼波罗蜜,当近阿耨多罗三耶三菩。愿我作佛时,令其刹中人无有贼盗。”若菩萨摩诃萨至大无水浆之处亦不畏怖,心念言:“一切人念悉无德,使无水浆。愿我作佛时,令其刹中常有八味之水,使一切人悉得用之。”用世间人故,常为精进。若菩萨摩诃萨至谷贵之处亦不畏怖,心念言:“我当坚其精进,自致得阿耨多罗三耶三菩,成阿惟三佛时,令我刹中无有恶,皆使一切人在所愿饮食,悉令在前,如忉利天上所有。”是善男子用一切人故,精进自致阿耨多罗三耶三菩,成阿惟三佛。若菩萨摩诃萨在恶贼时亦不畏怖。何以故?不见法当所痛者。用是故无所畏:“假使我身遭是病死,心不有异,必当精进。愿我作阿耨多罗三耶三菩成至佛时,令其刹中一切人皆无恶秽者死亡者。”是菩萨摩诃萨之所言,如佛语而无异。
“复次,舍利弗!是菩萨摩诃萨不久当成阿耨多罗三耶三菩,自致阿惟三佛,自于其法亦不恐怖。何以故?从本际已来发心呼言不久。其本际者为若干?为久远、为甚大久?心如一转顷,是为本际。是菩萨摩诃萨今近阿耨多罗三耶三菩,成阿惟三佛,故日闻是而不恐怖。”尔时优婆夷从坐起,前为佛作礼,长跪白佛:“我闻是语不恐不怖,必后欲为一切人说法令不恐怖。”
应时佛笑,口中五色光出。笑竟讫。以优婆夷者,即以金华持散佛上。用佛威神,其华在佛上亦不堕地。
阿难从坐起,整衣服,前为佛作礼,却长跪问佛:“怛萨阿竭所笑不妄,必有所说。”
佛语阿难:“是恒架调优婆夷者,却后当来世,其劫名为星宿,当于是劫中作佛,号字曰金华佛。”
佛语阿难:“是优婆夷者,后当弃女人形体,更受男子身,便生阿閦佛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