巍巍佛德尊,威神不可量,
道法随时化,度脱诸十方。
睹见生死瑕,为现法桥梁,
毁呰终始苦,嗟叹于泥洹。
分别弟子快,而顺示厥行,
稍稍而开导,乃至于大安。
若有修行,见终始患,地狱之毒、畜生之恼、饿鬼之苦、人中忧愦、天上无常,不可堪矣!展转周旋譬如车轮,生、老、病、死、饥、渴、寒、暑,恩爱之别,怨咎集会,愁恻之痛,叵具说言。从累劫来与父母违,兄弟离阔,妻子之乖,涕泣流泪超于四海,饮亲之乳逾于五江四渎之流;或父哭子或子哭父,或兄哭弟或弟哭兄,或夫哭妻或妻哭夫,颠倒上下不可经纪,种勤苦根愚痴之元。修行见然皆患厌之,但欲免斯生死之病,昼夜精进,不舍道义求于无为。自见宿命从无量劫往反生死,设积身骨过须弥山,其髓涂地可遍天下,三千世界计死若周,其血流堕多于古今天下普雨。修行自察如是之厄,千万劫说犹不可竟,故弃舍家除发去须,专精求道不慕世荣,若如明者不贪尸形。于是颂曰:
修行见终始,地狱之苦恼,
畜生饿鬼厄,天下世间别;
生死之展转,譬如于车轮,
父子兄弟乖,妻息子离戚;
涕哭泪流下,超于四海水,
饮亲之乳湩,逾于五江河。
修行故舍家,专精为道法,
不慕时俗荣,如明者舍毒。
修行自念:“我身或来不可称限,不自觉知合会离别,忧郁之痛譬如剧醉不可了之,枉说趣语自为审谛,恩爱之着譬如胶漆不能自济,则行精进远俗近道。”譬如有人远游他国贾作求利,至彼未久兴大疾病,死亡者众十不遗一,死尸狼藉臭处叵言,既无良医又无好药可以疗之。其人恐怖悔诣彼国,设不来者不遭此难,夙夜反侧愁不可言:“设我病瘳,一还本国无有还时。”其人适遇得一大医,饮药针炙,疾稍稍愈气力强健,即反本土与家相见,自陈值厄困不可言,从令以后终不敢行,不至彼土。一衣一食何所求耶?唯欲自宁,安知余人也!后念若闻彼土之名,战栗惶懅,不欲出舍而守其身。弟子如是,见五道苦,淫、怒、痴、病、生死无息,夙夜专精坐禅念道,得世尊教,咨嗟泥洹,毁呰终始,是为良医。饮之好药疾则除者,谓佛法经去三毒也。死尸狼藉者,谓五阴六衰。悔至其国者,自惟念言:“从累劫来周旋生死,恩爱之着犹心多端,不见苦谛、习、尽、道谛;已得道证,畏苦厌身早般泥洹,不能还教固在然炽,须佛世尊示本无一,乃当进前得不退转进却自由。”于是颂曰:
譬如有人远行贾,至于彼国遭疾病,
众人死亡十遗一,死尸狼藉无藏者。
心自悔恨至其国,吾何不遇值此殃,
则得良医疗其疾,便还本土难复行。
畏生死患亦如是,睹于五道周旋苦,
自责本咎不觉道,终始辛苦甚忧恼,
一心精进求泥洹,欲度世间诸怖惊,
恶终始困犹死尸,专志而向无为城。
修行恐畏:“或当命尽不得度脱,还归三涂难得拔出,不当懈怠计有吾我,如世凡人与三宝乖窈窈冥冥。”譬如昔者,有众贾人远行治生,更历旷野无人之处,行道疲极便眠睡卧,亦不持时、不严兵仗。大贼卒至而无觉者,不施弓矢为贼所害,中有力者便走得脱,饥困归家。更复设计求强猛伴,复顺故道行贾求利,每冥息寐,持时行夜,严正弓箭。贼见如是不敢前格,知之难当便自退去。窈窈冥冥者,谓为痴网,因痴致行而生识着,名色、六入,更乐、痛、爱、受、身、生老病死,愁忧啼哭,痛不可意。行治生者,谓修行也。疲极卧寐者,谓不晓了非常、苦、空、非身也。无行夜者,谓不思惟深经之义也。兵仗不严者,不遵大慈、大悲之慧,趣欲自救,不念众生也。贼来见危者,谓坐禅思不入空静,而为五阴、六衰所迷,堕四颠倒,非常谓常,苦谓有乐,非身谓有身,空谓有实,命尽生天,福瀃还世,不离三涂也。强者力走得脱归家者,谓得罗汉也。即求强伴更治生者,谓至泥洹,知罗汉限不至究竟,见佛受教,更发大意为菩萨也。与众为伴相随行者,谓六度无极诸等行也。兵仗严正持时行夜者,谓大慈、大悲,分别空行,不着不断也。贼退还者,谓不起法忍无挂碍慧,睹三界空不畏生死,一切四魔皆为之伏也。于是颂曰:
修行恐命尽,或入三恶道,
不复计吾我,归命于三宝。
犹昔有贾人,远行求财利,
睡眠而卧寐,为恶贼所害。
中有强健者,尽力走得脱,
归家说遭厄,今乃得安耳,
已得罗汉道,乃自知为限,
不能入生死,以泥洹为碍。
更合强猛伴,严兵时行夜,
贼见不敢前,便退归本土。
在于无为界,知泥洹为限,
则发菩萨意,行大慈大悲。
分别深空行,不着无所断,
周旋度生死,无有三界难。
修行奉法,入四等心无大慈悲。譬如小龙能雨一县而不周遍,虽为人民润不足言,罗汉行道四等如是。若如海龙普雨天下无所不润,菩萨大人大慈大悲,普及众生无所不济。佛天中天见心如是,便为现限莫逾泥洹,稍稍进之至于大道知本迷惑。喻有一人而有三子,父少小养至令长大,衣食、医药未曾令乏。父转年长气力衰微,谓诸子言:“汝辈不孝,生长活汝使成为人,吾既年老,不欲供养报乳育恩,反逼我身求财衣食,何缘尔乎?当告县官治杀汝等。”子闻父教即怀恐怖,归命于父:“我辈兄弟愚痴所致不识义理,不顾父母恩养之德,爱重望深不自察非,今闻严教即当奉命,遵修孝道超凡他人,夙夜匪懈无辱我先。”时彼诸子各行治生,入海采珍得诸七宝供给父母,至孝巍巍唯念二亲不自顾身,获大光珠名曰照明,即往奉父。父见明珠头白更黑,齿落更生,为大长者远近归仰,是谓父慈子则为孝也!为弟子行无有大慈。父有三子者,谓心、意、识也。养长子者,谓淫、怒、愚痴著于三界也。衣食之者,谓五阴、六衰、十二因缘缚也。子长续求供养者,谓诸情欲不知厌足也。父恐欲诣县官告者,谓觉非常欲断六入。子受其教奉行孝道者,谓归命佛。三子更孝顺者,布施奉戒智慧之元也。入海得七宝者,至七觉意成罗汉道也。遂至孝者,知弟子限至泥洹界,更发大意为菩萨道。得照明珠父更少者,现在定意见十方佛无所挂碍也。于是颂曰:
昔者有一人,而生有三子,
养育令长大,故求父衣食。
父告于三子:“吾又年老极,
汝当供养父;既大索吾力,
告言汝向官,榜笞以五毒。
子闻父之命,则奉行孝道,
入海求七宝,供奉于尊父,
又得照明珠,父则更年少。
三子心意识,情欲不知足,
父诃更孝顺,谓施戒道慧。
遵于七觉意,成罗汉泥洹,
受佛大深教,更发菩萨心,
道德甚巍巍,睹见十方佛,
不碍四大身,犹空无所拘。
譬如昔者而有一鳖,从海出游至于岸边,有一大狐追之欲危其命。鳖觉狐来藏头四足覆于甲下,狐住待之:“设出头足我当抟食。”鳖急不动,狐极舍去。鳖还诣于大神龙王,说其本末,求为龙王身,乃无所畏。能制五阴,不为魔娆,得泥洹道。得为龙者,入菩萨道,不畏四魔,救济众生。于是颂曰:
如鳖缩头足,不畏罗汉然,
得飞为龙神,菩萨亦如是。
譬如有人远行求财,涉于寒暑谓得大利,或处遇贼亡失其业。又有明人自于本土造方便计,利入无量供给四方,积功累德。计无常、苦、行空、非身,观外万物成败之事,或得禅定成罗汉道,更从发意求为菩萨。或有达者,知四大空无有内外,行大慈悲加哀十方,虽有所度为无所度,道无远近解慧为上,得平等觉无去来今若如虚空。于是颂曰:
如人远贾作,弟子亦如是,
积功观恶露,察万物非常;
菩萨如明人,求利不远游,
无生死泥洹,得成平等觉。
其修行者恐畏生死,恶三界难,畏苦厌身不了本无,趣欲越患不念众生。譬如军坏诸羸劣人,唯欲自救不济危厄。有此心者,佛则为说除三毒之恼,泥洹为快,离冥就明。譬如导师将大贾人远涉道路,于大旷野断无水草,贾人呼嗟,谓涂悠悠安能所至,永为穷矣!时彼导师聪明博学亦有道术,知于贾人心之所念厌患涉路,则于中道化作一国,城邑人民土地丰乐五谷平贱,贾人大喜转共议言:“一何快乎!本谓弥久,何时脱难到于人间?适有此念便至此城,当复何惧。”时众贾人便住彼土,快相娱乐饮食自恣,从意休息。如欲厌之城郭则没,不见国土。贾人皆怪何故如此也?导师答曰:“卿等患厌,谓道悬旷永无达矣!吾故化城国土人民使得休息,见汝厌之故则没之!”佛言如是,弟子之行畏终始苦谓生死恼,惧三界患早欲灭度,故为示之。罗汉易得诱进使前,度于生死而尽三垢,得无为道自以为达成就具足。临灭度时,佛则住前现于大道:“是未为通发无上正真之道也,得无所从生法忍至一切智,乃为达耳!”譬如有国遭于三厄。何等为三?一曰盗贼,二曰谷贵,三曰疾病。众人流散走到他国,久后国安,或有往还者,或有恐怖三难之患永不可反。佛言国者,谓三界也。遭三厄者,谓三毒垢也。舍诣他国,谓罗汉也。国安还者,谓菩萨以得无所从生法忍一切深慧,还入三世度一切也。遭于三厄而不还者,罗汉以得无为,惧三难处,而不能还度脱众生也!于是颂曰:
譬如众贾人,行于大旷野,
疲极恐不达,导师化城郭。
众人住休息,安止有日月,
知其心厌已,便没不复现。
佛世尊如是,见畏生死难,
便为现无为,使度三界苦。
临般泥洹时,为示大道化,
令逮无从生,广济于一切。
又譬如大国,卒遭三厄患,
各散诣他国,国安还不还。
畏生死之难,是谓为弟子,
还国不以恐,菩萨化十方。
权慧方便化,皆令得其所,
譬如大船师,往返无休息。
佛世尊如是,法身来往返,
周旋于一切,如日光普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