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如是:
一时佛游舍卫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。尔时,异比丘有弟子,志性温雅,功德殊异,意行仁贤,至诚安隐。身常侍从宿卫和上,恭顺良谨,精进难及,顺从法教,不违师命。于时短命,宿世所钟,其寿薄少,幼小亡没,即生天上。在忉利宫,适生天上,则观天上不久坚固,但睹大火。“吾本所志,不得如意,不至究竟,与善师友不能相守。今舍善师反随恶友,于是违远至尊和上,及阿夷梨,众诸等类修梵行者,四辈弟子、比丘、比丘尼、清信士、清信女。有佛世尊,普一切智,其慧遍见,号曰如来.至真.等正觉。今悉违远大圣世尊、和上、师友及诸同学,无央数劫百千之数,难值难见,兴于世间,不可得遇。讲说经典,深妙优奥难限,未曾所念,口不发言,而为安隐,皆开化之,分别智慧,说诸缘起,各各解了。所从有因,无央数劫,所未闻见,悉为解决。吾本遭遇和上可值此经典法律,弃家为道,得作沙门,不至超异。如是等类,所当兴立,不得究竟,今反当为放逸行乎?今吾宁可先诣世尊咨受经义。”则自晓责,感伤己身。即以其夜,威神光光,明彻远照,往诣世尊,稽首足下,却住一面。佛见其心真正乐道,纯淑在法,为说四谛苦集尽道,即见四谛。于是世尊,如其本根,而为分别。得至果证,欢喜踊跃,受其严戒,稽首佛足,右三绕已,忽然不现。
于时和上,心念弟子功德性行,愁忧感结,泣涕雨泪,不能自解,等类谏喻,不能究思。于时比丘往启世尊,世尊告曰:“呼比丘来。”问之:“比丘!何为忧恼,不能自解?”比丘白曰:“弟子终没。”佛言:“何故愁忧不能自解?”比丘白曰:“唯然。世尊!我彼弟子,甚大良谨,仁贤温雅,名德难量,未有究竟,而中夭没,以故忧悒,不能自宽。”
佛告比丘:“勿复愁忧。所以者何?卿之弟子,已至究竟,得生天上。今日夜半,至于佛所,威神巍巍,光明远照,稽首足下,却住一面。吾为天子,讲说经法,具足广普分别圣谛。于是天子,即于座上,成至圣法。”佛为比丘,说此本末。即时欢喜,除其愁忧,不复涕泣。
于时世尊,教彼比丘,除忧恼患。时诸比丘,各心念言:“得未曾有,大圣世尊,以无上药,疗此比丘忧恼之患。于彼弟子,疾病命过,愁忧懊恼,无能解者;见佛世尊,众患皆除,真为如来.至真.等正觉,于亿千劫,歌颂佛德,不可穷尽。”
佛时遥闻诸比丘众共议此事,佛即往诣告诸比丘:“向者共会为何所论?”比丘白佛:“唯然。世尊!向者共会叹佛功德,圣尊无量,度诸未度,济诸未脱,灭诸未灭,疗治一切淫怒痴患,为无上医,常以法药,疗诸心病。向者蠲除比丘忧患,以是踊跃不能自胜。”
佛告诸比丘:“如汝所云。今此比丘,见弟子终,愁忧感结,不能自解,独佛世尊。前世宿命,亦复如是。乃去往古久远世时,有异闲居,一象生子,堕地未久,其母终亡。去彼不远,仙人所处,有上威神功德具足,志怀大哀。遥见象子,其母命终,才能举足,东西游佯,不能自活。即时扶将诣所止顿,饮之以水,采果饲之。彼时象子,仁和贤善,功德殊妙,乐于义理,冀得安隐,无有忧患除诸众恼。于时仙人,卧起同处,身形转长,衣毛鲜泽,则以水浆,供养仙人。其好果蓏,然后自食,往反殷勤,奉侍不懈。彼时仙人,愍哀象子,观其德行,爱之如子,视之无厌,敬之无极。
“时天帝释则时发念:‘今此仙人志在象子,猗念无厌,今我宁可别令愁戚。’时天帝释,示现试之,化使象子忽然死地而血流离。仙人见之,象子死亡,忧愁叵言,涕泣横流,不能自解。余仙人闻,来谏晓之不能除忧,不复食饮。时天帝释,自以其身,住在虚空,即为仙人,而说偈曰:
“‘仁者以弃家,至此无眷属,
诸仙人之法,忧死非善哉!
假使悲涕泣,能令死者生,
皆当聚悯泣;假啼哭不活,
已习共顿止。而与象子俱,
则有愍恩情,不得不愁忧。
死人哭于死,其有啼哭者,
明智不怀忧,仙人慧何啼?’
“时天帝释,令其仙人怀忧恼已,即令象子使活如故。于时仙人见象子活,寻大踊跃,不能自胜不复愁忧。时天帝释,即寻为仙人,而说颂曰:
“‘以拔卿忧恼,心所怀愁戚,
于今仁无患,而除子忧戚。
令人离愁恼,及一切亲属,
如卿今日欢,见象子起故。’
“时天帝释以偈颂曰:
“‘吾愍伤卿故,欲除诸忧戚,
故兴此因缘,增益于尘劳。
明者晓了斯,恩爱生苦患,
则察其内外,无得兴变化。’”
佛告诸比丘:“欲知尔时仙人者,则今此和上是;时象子者,死弟子是也;天帝释者,则我身也。尔时相遇,今亦如此。”
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