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如是:
一时佛游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,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。尔时和难释子多求眷属,不睹其人,不察行迹,有欲出家,便除须发,而为沙门。受成就戒,不问本末,何所从来?父、母姓字,善、恶、好、丑?识与不识?趣欲得人,而下须发,授具足戒。诸比丘呵:“不当为此!趣有来人,辄为沙门,欲得眷属,不顾后患。当问本末,何所从来?举动安谛,为见侵欺,后悔无及。”和难比丘,都不受谏,值得见人,辄下须发。
尔时之世,有凶恶人博掩之子,遥闻和难释家之子,有无央数衣被钵器,好求眷属,趣得来学。不问本末所从来处,便下须发。其身饥冻,无以自活,欲往诳诈,心豫设计。诣和难所,恭敬肃肃,稽首为礼,威仪法则,坐起安详,无有卒暴。和难释子,告其人曰:“沙门安隐,无忧无患,亲近爱欲,则非吉祥,懈怠无行。人不知者,为欲所坏,而习爱欲,致无央数愦恼之害。贪着爱欲不能得度。”其人答曰:“我身不能弃捐爱欲而为沙门。”和难又问:“子何以故,不为沙门?沙门者,多获众利,子便降意,出为沙门,所学德行,吾悉供给。”其人答曰:“唯诺从命,除诸忧患,假使安隐,便为沙门。”则除须发,受成就戒。
虽作沙门,受教易使,故自示现,恭顺无失,精进勤修,未曾懈怠,忍辱顺教,时和难见可信可保。不观内态,不复狐疑,信之如一,以诸衣被及钵、震越诸供养具,皆用托之。出外游行,意中安隐。不谓作态,悉敛衣钵诸供养具,驰走藏窜,独在一处,与博掩子,俱共饮食。时和难闻彼新弟子所在,即时速还,观其室中,多所窃取,周匝普问:“今为所凑,权时不现,但遥闻之,彼博掩子,落度凶暴,佯作沙门,欲欺诈卿,窃取财物。”众人答曰:“卿性仓卒,不问本末,便下须发,今所取物,在于独处,博掩子俱,而共食饮。以知在彼,恐不禁制,默声内恼。”
诸比丘闻,具足白佛。于是大圣告诸比丘:“此博掩子,落度之人,不但今世,以畏形貌闲居之像,有所窃欺,前世亦然。和难比丘不刈续信之,乃往过去久远世时,时王舍城,有一贤人,入淫荡家,与淫女俱,饮食歌戏,而相娱乐。所有财业,不久殚尽,其财物被淫女人悉夺取之,不复听入其家。淫女逐之,数数发遣,都不肯去。时淫女人,驱出其家,去更求财,尔乃来还。求财不得,用求财故,到郁单国。虽到彼国,无所识知。时郁单国,有大尊者,多财饶宝,势富无量。佯现仁贤,往诣尊者:‘吾为贾客,众人之导,从某国来,多致财宝,道遇恶贼,悉见劫夺,皆失财业,贫穷委厄,无以自活。才得济命,尽力奔走,今归尊者,给侍左右。’于时尊者,见之如此,威仪法则,行步进止,有威神德,此则佳人。吾为设计,令兴复故,其人黠慧,聪明辩才,举动应机,志不懈怠,意性易寤,极可尊者而以自乐。护慎其心,未曾放逸,所作成办,无事不成,身行清净,口言柔软,无有粗犷。工谈美辞,众人见者,莫不欢喜。尊者眷属,家中大小,悉共敬爱,皆共赞誉。尊者见然,踊跃慰劳,咸以为庆,见其行迹,无有漏失,即时付信。于时尊者观其人德,内外表里,不睹瑕短,普劝助之:‘其人所作,有所成立,第一恭敬未曾轻慢,最见笃信,如弟如兄,等无差特。戒定安谛,无有欺诳。’稍稍付信以大财业,即时窃取,出之在外。车载财宝诸好物,还至王舍城,与妖淫荡女,饮食相乐。彼于异时,其人不现,普遍行索,不知所凑,观察藏中,大亡财宝,不可称计。见无财宝,遍行求索,不知所凑。乃从人闻:‘此人还至王舍城,与淫女俱饮食。’此博掩子,非是长者,非仁贤人。尊者心念,以走远近,不可复得,甚自瞋恨。叹吒说偈:
“‘非是贤君子,外貌以好华,
不可色信人,及柔软美辞。
观察举动行,外现如佳善,
明者当远虑,共止当察试。
乃知志性恶,博掩子扬声,
吾时不弃舍,譬如杂毒食。
云何无反复,亦复薄恩情?
智者不与俱,虽救令当舍。
我时适见之,信故见欺侵,
非贤现贤貌,窃财而亡走。’”
佛告诸比丘:“尔时尊者,今和难比丘身是。落度欺者,今博掩子作沙门欺和难者是。前世相侵,今世亦然。”
佛说如是,莫不欢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