昔佛在舍卫国。时城中有婆罗门,年向八十,财富无数,为人顽闇悭贪难化,不识道德不计无常,更作好舍,前庌后堂凉台暖室,东西厢庑数十梁间,唯后堂前拒阳未讫。时婆罗门恒自经营指授众事,佛以道眼见此老翁,命不终日当就后世,不能自知而方匆匆,形瘦力竭精神无福,甚可怜愍。佛将阿难往到其门,慰问老翁:“得无劳惓?今作此舍皆何所安?”老翁答言:“前庌待客、后堂自处,东西二厢当安儿息财物仆使,夏上凉台、冬入温室。”佛语老翁:“久闻宿德思迟谈讲,偶有要偈存亡有益,欲以相赠,不审可小废事共坐论不也?”老翁答言:“今正大懅不容坐语,后日更来当共善叙;所云要偈便可说之。”
于是世尊即说偈言:
“有子有财,愚惟汲汲,我且非我,
何忧子财?暑当止此,寒当止此,
愚多预虑,莫知来变。愚蒙愚极,
自谓我智,愚而胜智,是谓极愚。”
婆罗门言:“善说此偈,今实太懅,后来更论之。”于是世尊伤之而去。老翁于后自授屋椽,椽堕打头即时命过,室家啼哭惊动四邻。佛去未远便有此变,佛到里头逢诸梵志有数十人,前问佛言:“从何所来?”佛言:“屡到此死翁舍,为翁说法。不信佛语,不知无常,今者忽然已就后世。”具为诸梵志更说前偈义,闻之欣然即得道迹。
于是世尊,而说偈言:
“愚闇近智,如瓢斟味,虽久狎习,
犹不知法。开达近智,如舌尝味,
虽须臾习,即解道要。愚人施行,
为身招患,快心作恶,自致重殃。
行为不善,退见悔吝,致涕流面,
报由宿习。”
时诸梵志重闻此偈,益怀笃信,为佛作礼,欢喜奉行。
昔佛在舍卫国给孤独精舍,为诸天人说法。时波斯匿王有一寡女,名曰金刚,壮寡未归,父母哀愍,别为宫舍作好舍宅,给五百妓女以娱乐之。众中有一长老青衣,名曰度胜,恒行市买脂粉香华。时见男女无数大众,各赍香华出城诣佛。即问行人:“欲何所至?”众人答言:“佛出于世三界之尊,度脱众生皆得泥洹。”度胜闻之心悦意喜,即自念言:“会老见佛,宿世之福。”便分香直持买好华,随众人辈往到佛所,作礼却立散华烧香。一心听法已,过市取香,因听法功德宿行所追,香气熏闻斤两倍前,嫌其迟晚而共诘之。度胜奉道即如事言:“世有圣师三界之尊,击无上法鼓震动三千,往听法者无央数人。实随听法,是以稽迟。”金刚之徒闻说世尊法义深妙非世所闻,悚然心欢而自叹曰:“吾等何罪独自不闻?”即报度胜:“试为我说之。”度胜白曰:“身贱口秽不敢便宣。乞更咨受,如命说之。”即便遣出,重告之曰:“具受仪式。”度胜未还,金刚侍女侧息中庭如子待母,佛告度胜:“汝还说法多所度脱,说法之仪先施高座。”度胜受敕具宣圣旨,皆大欢喜,各脱衣服一领,积为高座。度胜洗浴,承佛威神如应说法,金刚之等五百余人,疑解破恶得须陀洹道。说法甚美不觉失火,一时烧死即生天上。王将人从来欲救火,见之已燃,收拾棺殓葬送毕讫,往过佛所,为佛作礼却坐常位。佛问王曰:“所从来也?”王叉手言:“女金刚不幸不觉失火,大小烧尽,适棺殓还,不审何罪遇此火害?唯愿世尊彰告未闻。”佛告大王:“过去世时有城名波罗奈,有长者妇将婇女五百人,至城外大祠祀。其法难犯,他姓之人不得到边,不问亲疏,其有来者掷着火中。时世有一辟支佛名曰迦罗,处在山中,晨来分卫暮辄还山。迦罗分卫来趣郊祠,长者妇见之忿然瞋恚,共捉迦罗扑着火中,举身燋烂便现神足,飞升虚空。众女惊怖,泣泪悔过,长跪举头而自陈曰:‘女人憃愚不识至真,群愚荒騃毁辱神灵,自惟过衅罪恶若山,愿降尊德以消重殃。’寻声即下而般泥洹,诸女起塔供养舍利。”
佛为大王而说偈言:
“愚憃作恶,不能自解,殃追自焚,
罪成炽然。愚所望处,不谓适苦,
临堕厄地,乃知不善。”
佛告大王:“尔时长者妇,今王女金刚是;五百侍女,今度胜等五百伎女是。罪福追人久无不彰,善恶随人如影随形。”
说是法时,国内大小信伏欢喜,咸归三尊皆受五戒,即得道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