昔舍卫国有一贫家,夫妇悭恶不信道德,佛愍其愚,现为贫凡沙门诣门分卫。时夫不在,其妇骂詈无有道理。沙门语曰:“吾为道士乞丐自居,不得骂詈,唯望一食耳。”主人妇曰:“若汝立死食尚叵得,况今平健欲望我食?但稽留时节,不如早去。”于是沙门住立其前,戴眼抒气便现死相,身体膀胀鼻口虫出,腹溃肠烂不净流漫。其妇见此恐怖失声,弃而舍走。于是道人忽然舍去,去舍数里坐树下息。其夫来归道中见妇,怪其惊怖。其妇语夫:“有一沙门见怖如此。”夫大瞋怒,问为所在?妇曰:“已去,想亦未远。”夫即执弓带刀,寻迹往逐,张弓拔刀奔走直前欲斫道人。道人即化作琉璃小城以自围绕,其人绕城数匝不能得入,即问道人:“何不开门?”道人曰:“欲使开门,弃汝弓刀。”其人自念:“当随其语,若当得入手拳加之。”寻弃弓刀。门故不开,复语道人:“已弃弓刀,门何不开?”道人曰:“吾使汝弃心中恶意弓刀耳,非谓手中弓刀也。”于是其人心惊体悸:“道人神圣乃知我心。”即便叩头悔过,稽首道人曰:“我有弊妻不识真人,使我兴恶,愿小垂慈莫便见舍,今欲将来劝令修道。”即起还归。其妻问曰:“沙门所在?”其夫具说神变之德,“今者在彼,卿自宜往改悔灭罪。”于是夫妻至道人所,五体悔过愿为弟子,长跪问曰:“道人神变圣达乃尔,有琉璃城坚固难逾,志明意定,永无忧患,行何道德致此神妙?”道人答曰:“吾博学无厌奉法不懈,精进持戒慧不放逸,缘是得道自致泥洹。”
于是道人因说偈言:
“多闻能持故,奉法为垣墙,
精进难逾毁,从是戒慧成。
多闻令志明,已明智慧增,
智则博解义,见义行法安。
多闻能除忧,能以定为欢,
善说甘露法,自致得泥洹。
闻为知法律,解疑亦见正,
从闻舍非法,行到不死处。”
道人说偈已,现佛光相,洪晖赫奕照曜天地。夫妻惊愕精神战惧,改恶洗心头脑打地,坏二十亿恶,得须陀洹道。
昔佛在拘睒尼国美音精舍,与诸四辈广说大法。有一梵志道士,智博通达众经备举无事不贯,贡高自誉天下无比,求敌而行,无敢应者。昼日执炬行城市中,人问之曰:“何以昼日执炬而行?”梵志答曰:“世皆愚冥目无所见,是以执炬以照之耳。观察世间,无敢言者。”佛知梵志宿福应度,而行贡高求胜名誉,不计无常自恃憍恣,如是当堕太山地狱,无央数劫求出甚难。佛即化作一贤者,居肆上坐,即呼梵志:“何为作此?”梵志答曰:“以众人冥昼夜不见明,故执炬火而照之耳。”贤者重问梵志:“经中有四明法,为知之不?”对曰:“不审。何谓四明法?”“一者明于天文地理和调四时,二者明于星宿分别五行,三者明于治国绥化有方,四者明于将兵固而无失。卿为梵志,有此四明法以不?”梵志惭愧,弃炬叉手有不及心。佛知其意即还复身,光明炳然晃照天地,便持梵声为梵志说偈言:
“若多少有闻,自大以憍人,
是如盲执烛,照彼不自明。”
佛说偈已告梵志曰:“冥中之甚无过于汝,而昼执炬行入大国,如卿所知何如一尘?”梵志闻之有惭愧色,即便叩头愿为弟子。佛即受之令作沙门,意解妄止即得应真。
昔舍卫国有大长者,名曰须达,得须陀洹。有亲友长者名曰好施,不信佛道及诸医术,时得重病痿顿着床。宗亲知友皆就省问,劝令治病,至死不肯。答众人言:“吾事日月忠孝君父,毕命于此终不改志。”须达语曰:“吾所事师号曰为佛,神德广被见者得福,可试请来说经咒愿,听其所说言行进趣何如余道,事之与不随卿所志。以卿病久不时除差,劝卿请佛冀蒙其福。”好施曰:“佳。卿便为吾请佛及众弟子。”须达即便请佛及僧,往诣其门。佛放光明内外通彻,长者见光欣然身轻。佛前就坐,慰问长者:“所病何如?昔事何神?作何疗治?”长者白佛:“奉事日月君长先人,恭敬斋戒祈请万端,得病经时未蒙恩祐,医药针炙居门所忌,经戒福德素所不知,先人以来守死于此。”佛告长者:“人生世间,横死有三:有病不治为一横死,治而不慎为二横死,憍恣自用不达逆顺为三横死。如此病者,非日月天地先人君父所能除遣,当以明道随时安济。一者四大寒热当须医药,二者众邪恶鬼当须经戒,三者奉事贤圣矜济穷厄。德威神祇福祐群生,以大智慧消去阴盖,奉行如此现世安吉终无抂横,戒慧清净世世常安。”
于是世尊即说偈言:
“事日为明故,事父为恩故,
事君以力故,闻故事道人。
人为命事医,欲胜依豪强,
法在智慧处,福行世世明。
察友在为务,别伴在急时,
观妻在房乐,欲知智在说。
为能师见道,解疑令学明,
亦与清净本,能奉持法藏。
闻能今世利,妻子昆弟友,
亦致后世福,积闻成圣智。
能摄为解义,解则戒不穿,
受法猗法者,从是疾得安。
是能散忧恚,亦除不祥衰,
欲得安隐吉,当事多闻者。”
于是长者闻佛说法,心意疑结㸌然云除,良医进疗委心道德,四大安静众患消除,如饮甘露,中外怡怿身安心定,得须陀洹道,宗室国人莫不敬奉。
昔罗阅祇国南有大山,去城二百里,南土诸国路由此山。山道深邃,有五百贼依险劫人,后遂纵横所害狼藉,众贾被毒王路不通,国王追讨不能擒获。时佛在国哀愍群生,念彼贼辈不知罪福,世有如来而目不睹,法鼓日震而耳不闻。“吾不往度,如石沉渊。”化作一人着好衣服,乘马带剑手执弓矢,鞍勒严饰金银庄校,以明月珠垂络马体,跨马鸣弦往入山中。群贼见之以为成事,作贼积年未有此便,卵之投石与此何异?群贼齐头住前围绕,挽弓拔刀诤欲剥脱。于是化人举弓一发,使五百贼各被一箭,以刀指拟各被一疮,疮重箭深即皆颠倒。五百群贼宛转卧地叩头归降。“为是何神威力乃尔?乞蒙原赦以活微命,愿时拔箭使疮除愈,今者疮痛不可堪忍。”化人答曰:“是疮不痛、箭不为深,天下疮重莫过于忧,残害之甚莫过于愚。汝怀贪得之忧、残杀之愚,刀疮毒箭终不可愈。此二事者,根本深固,勇力壮士所不能拔。唯有经戒多闻慧义,以此明道疗治心病,拔除忧爱愚痴贡高,制伏刚强豪富贪欲,积德学慧乃可得除,长获安隐。”
于是化人即现佛身,相好挺特金颜英妙,即说偈言:
“斫疮无过忧,射箭无过愚,
是壮莫能拔,唯从多闻除。
盲者从得眼,闇者从得烛,
示导世间人,如目将无目。
是故可舍痴,离慢豪富乐,
务学事闻者,是名积聚德。”
于是五百人见佛光相,重闻此偈,叩头归命克心悔过,刀疮毒箭自然除愈,欢喜心开即受五戒,国界安宁莫不欢喜。